魏劭15

回程时，魏劭用大氅把她裹成粽子，自己却湿着头发走在前面。

　　苏璃小跑着追他：“侯爷，你的外袍……”

　　“闭嘴。”他恶狠狠道，“再啰嗦，下次直接把你按水里办。”

　　夜风吹散他通红的耳尖，也吹来一句几不可闻的——

　　“反正……早晚的事。”

　　*

　　上元节的苍城灯火如昼。

　　苏璃被魏劭强行裹成个雪团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侯爷，我走不动了……”她扯了扯他袖子。

　　魏劭回头，见她整个人圆滚滚的，斗篷毛领上还沾着糖霜，活像只偷吃糯米糍的狸猫。

　　他嘴角微扬，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麻烦。”

　　人群哗然——冷面阎罗魏侯爷，竟当众抱女人！

　　河畔挤满放灯的百姓。

　　魏劭把苏璃放在石栏上，塞给她一盏莲花灯：“写。”

　　“写什么？”

　　“愿望。”他背过身，“……随便写写。”

　　苏璃抿唇一笑，提笔写下「 山河无恙，百姓安康 」。

　　魏劭瞥见，嗤了一声：“虚伪。”

　　却夺过笔，在她的字旁边添上「 与卿同归 」。

　　花灯入水时，魏劭突然按住苏璃的手。

　　“看好了。”

　　他单膝点地，亲手将灯推向河心，火光映亮他锋利的眉眼——

　　“父兄在上。”他声音很轻，却字字铮然，“魏劭此生，唯愿护阿璃平安。”

　　苏璃呼吸一滞。

　　——这是他第一次，当众唤她“阿璃”。

　　回府路上，苏璃偷偷抠他掌心：“侯爷方才，算不算告白？”

　　魏劭耳根通红，凶巴巴道：“闭嘴。”

　　“那我的花灯愿望……”

　　“听到了。”他突然捏住她后颈，“山河无恙可以，但你必须在我身边安康。”

　　夜风拂过，他补了一句：“……这是军令。”

　　深夜，魏劭被猫踩醒。

　　小狸花叼着个东西跳上床——竟是那盏莲花灯，不知怎的漂回岸边，被他家猫祖宗捞了回来。

　　灯上墨迹被水晕开，却依稀可辨苏璃添的新字——

　　「 魏劭妻 」

　　与玉镯内的刻字，一模一样。

　　翌日，全城热议魏侯爷抱着夫人逛灯会的轶事。

　　而当事人正被按在榻上“审问”——

　　“什么时候刻的字？”魏劭咬她锁骨。

　　苏璃笑着躲他：“不告诉你……”

　　“不说？”他低头，“那就亲到你说为止。”

　　窗外，狸花猫淡定地捂住了耳朵。

　　*

　　魏劭推门进来时，苏璃正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擦拭一只木匣。

　　匣面刻着焉州军徽，边角磨损，显然已有些年头。

　　他瞳孔骤缩——那是十年前辛都守军的制式！

　　“哪来的？”他一把扣住她手腕，声音冷得骇人。

　　苏璃被他拽得踉跄，木匣脱手落地：“这是我父亲的……”

　　“你父亲的？”魏劭冷笑，一脚踩上木匣，“焉州叛军的遗物，也配进我魏府？！”

　　匣子在他脚下裂成两半，一枚铜牌滚出来——上面刻着「苏毅」二字。

　　苏璃脸色煞白，跪地去捡铜牌：“这是我爹唯一留下的东西……”

　　“滚！”魏劭暴怒，挥袖扫落案上所有物件，“带着你们焉州的脏东西，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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