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医官战战兢兢地包扎伤口。
魏劭盯着沉默的苏璃:“为什么救他?”
她跪坐在案前,指尖沾了他的血:“因为他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那我呢?”他忽然问。
苏璃抬眸,泪珠滚下来:“您是我的命。”
当夜,乔父被流放边境的马车里,发现一张舆图——
标注着焉州旧部的隐居地,和一行小字:
「 叔父,别再让我为难。 」
魏劭半夜醒来,发现苏璃不在榻上。
他赤脚冲出帐外,却见她独自跪在河边,一遍遍搓洗染血的衣袖。
月光下,她肩膀颤抖得像风中落叶。
魏劭从背后抱住她,将脸埋在她颈间:“……下不为例。”
*
魏劭的生辰,无人敢提。
十年前父兄战死那日,他砸碎了所有贺礼,立誓永不庆生。
所以当苏璃捧着漆盒走进书房时,他头也不抬:“出去。”
“侯爷猜猜这是什么?”她故意晃了晃盒子,里头传出沙沙声响。
魏劭笔尖一顿,墨汁在军报上洇开一团。
盒中是一条竹编小蛇,鳞片精巧,尾节缀着铜铃。
——北疆孩童的玩具“竹响蛇”,一甩便哗啦作响。
魏劭指尖微颤。
他认得这玩具。
八岁那年,父帅亲手编了送他,后来随尸首一起葬在了辛都。
“你……”他嗓音发紧,“从哪找的?”
苏璃将蛇放在他掌心:“我拆了三十七条废品,才复原出这个。”
她指尖还有细密的竹篾划痕。
竹蛇突然被砸回盒中。
“幼稚。”魏劭背过身,“拿走。”
苏璃不恼,只轻晃蛇尾。
哗啦啦——
铜铃声中,她轻声道:“父帅若在,定希望侯爷偶尔也做回孩子。”
魏劭肩背绷得极紧,忽然一拳砸在案上:“我说了,拿走!”
砚台翻倒,墨汁溅脏她裙角。
苏璃默默退出书房,却在关门时听见一声极轻的“咔嗒”。
——竹蛇被掰断的声音。
她贴着门滑坐在地,抱膝蜷成团。
直到夜幕低垂,书房再无声息。
三更时分,魏劭踹开寝殿门。
苏璃惊醒,却见他满手是血,掌心里躺着重新接好的竹响蛇。
“修不好了。”他声音沙哑,“……鳞片顺序全错。”
月光下,他眼尾泛红,像头受伤的狼。
苏璃拉过他流血的手,轻轻包好:“但侯爷试过了,对不对?”
她晃了晃蛇尾。
哗啦啦——
魏劭突然将她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勉强可留。”
翌日,亲兵在书房废纸篓里发现沾血的竹篾。
而侯爷腰间,多了叮当作响的竹蛇佩饰。
*
流言起于一场法事。
魏母请来道士占卜家运,那道士掐指一算,忽然大惊失色:“府上有女子命犯七杀,克夫克子,乃天煞孤星之相!”
满座哗然。
魏母泪落如雨:“我儿近来屡屡受伤,莫非真是那苏氏所克?”
消息传遍苍城时,苏璃正在药房煎药。
春桃哭着冲进来:“夫人!外头都说您、说您……”
药勺咣当掉进炉中。
*
魏劭回府时,府门已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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