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寒假里的聚餐

海风岛的冬天从不下雪，但湿冷的空气总能找到衣服的每一个缝隙钻进去。谢清宴站在"渔家灯火"海鲜餐厅门口，把脸埋进羊绒围巾里，看着港口停泊的渔船随波浪轻轻摇晃。距离约定的六点还有二十分钟，但她总是习惯提前到达。

"清宴！想死你啦！"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符舒望小跑着过来，珊瑚绒卫衣外套着件浅粉色羽绒马甲，发梢还沾着海风带来的湿气。她跟符知夏一前一后的向谢清宴走去，符知夏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耳朵里还塞着无线耳机。

"你们来得真准时。"谢清宴笑着迎上去，和符舒望交换了一个带着海盐味的拥抱。

符知夏摘下一边耳机，"我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催符舒望换衣服。"她瞥见谢清宴的米色围巾，"新围巾？挺适合你。"

符舒望立刻挤眉弄眼："哎哟，是我们钟大少爷送的吗？"

三人笑闹间，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杨序谦和钟宴丞同时下车，一个穿着深蓝色呢子大衣，一个穿着灰色立领羽绒服，形成鲜明对比。钟宴丞手里提着印有"屿甜"logo的纸袋，在看见谢清宴时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路上遇到施工绕道了。"杨序谦解释道，目光扫过符知夏时点了点头。

钟宴丞将纸袋递给谢清宴："记得你说喜欢他家的海盐芝士挞。"

谢清宴惊喜地接过纸袋，温热透过包装传来，"居然还是热的！"

"哇哦～"符舒望拖长声调，"钟学霸这么贴心，该不会..."

"临骁呢？"杨序谦适时打断，耳尖却有些发红。

正说着，共享单车急刹的声音传来。吉临骁骑着辆亮黄色单车风风火火冲过来，薄荷绿羽绒服在暮色中格外扎眼。"没迟到吧？共享单车半路没电了，我蹬得腿都快抽筋！"他夸张地抹着额头，惹得众人发笑。

六个人站在餐厅门口寒暄，海风将他们的笑声吹散在咸湿的空气里。杨序谦突然打了个喷嚏，符知夏默默从包里掏出保温杯递过去。

"进去吧，"钟宴丞推开玻璃门，"我订了能看到海景的包间。"

包间里，落地窗外是逐渐暗沉的海面，远处灯塔已经亮起暖黄的光。服务员端上冒着热气的海鲜锅，红油汤底里翻滚着螃蟹、大虾和各式贝类，蒸腾的雾气很快模糊了玻璃窗。

"先干杯！"吉临骁举起冰镇椰汁，"为了——"

"为了不用早起上课的寒假！"符舒望抢着接话，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谢清宴夹起一块雪白的鱼肉，发现钟宴丞正把转盘上的蒜蓉粉丝扇贝往她这边转。她轻声道谢，注意到杨序谦在帮符知夏拆螃蟹壳的动作异常熟练。

"你们的寒假过得怎么样?？"谢清宴问。

吉临骁立刻来了精神："我参加了街舞社！表演时裤子差点裂开——"

"停！"符舒望捂住耳朵，"这种画面不要污染我的脑海！"

众人笑作一团时，服务员端上了招牌菜火焰醉虾。蓝色火苗在特制容器里跳动，映照着六张年轻的脸庞。钟宴丞突然拿出手机："合照？"

"等等！"符舒望急忙掏出唇釉补妆，符知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帮她举着小镜子。最终六个人挤在镜头前，吉临骁比着老土的剪刀手，杨序谦难得地露出笑容，钟宴丞的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谢清宴的发梢。

饭后，他们沿着海滨步道散步消食。一月的海风岛虽不算严寒，但湿冷的海风还是让谢清宴把围巾又裹紧了些。钟宴丞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迎风的一侧。

"去新开的'星辰'商场？"杨序谦提议，"顶楼有家电竞馆。"

电竞馆比想象中热闹，霓虹灯带将空间分割成不同色块。钟宴丞轻车熟路地办理了团体VR游戏套餐，工作人员给他们戴上设备时，符舒望还在研究操作说明："这玩意儿不会让我晕3D吧？"

虚拟世界将他们带入星际战场。符舒望的尖叫声从头盔里传来："有虫子！好大的太空虫子！"

"那是外星战舰..."吉临骁无奈纠正。

"清清注意三点钟方向！"钟宴丞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沉稳得不像在游戏。谢清宴操作失误即将被击中时，一个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是钟宴丞操控的角色。

三局游戏后，摘下头盔的六人额头都沁出细汗。吉临骁的薄荷绿羽绒服后背湿了一片，符舒望的刘海黏在额头上，却还在兴奋地复盘刚才的战术。

"没想到钟学霸打游戏这么厉害，"杨序谦递给每人一瓶冰镇饮料，"平时没少练？"

钟宴丞接过饮料时指尖有轻微颤抖，谢清宴这才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一道细长的疤痕——谢良义轻声的问道:“手怎么啦？”。

钟宴丞微笑的说道:“寒假学煮饭弄的~”

"九点场的《星际归途》还看吗？"符知夏看了眼手机。

电影院的IMAX厅几乎坐满。找到座位时，谢清宴发现左右分别是符舒望和钟宴丞。灯光暗下后，符舒望立刻抱住了她的左臂："听说这部特别吓人..."

果然，当巨型外星生物突然出现在银幕上时，整个影厅惊叫连连。谢清宴感觉右边有人靠近——钟宴丞微微倾身，带着松木气息的声音轻轻传来："还好吗？"她点点头，发现对方的手虚悬在两人之间的扶手上，像是随时准备握住什么。

电影散场已近午夜。商场外的滨海广场上，冬季星座清晰可见。六个人不约而同放慢脚步，谁都不愿结束这难得的聚会。

"下周我爸妈要带我去三亚，"吉临骁突然说，"走之前我们再聚一次？"

符舒望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子："我后天就要回外婆家帮忙准备年货了..."

海风渐强，谢清宴的围巾被吹开一角。钟宴丞伸手，又在半空中默契地收回了动作。杨序谦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视频群聊吧，"谢清宴提议，"除夕夜一起云端守岁。"

他们在广场中央的鲸鱼雕塑前再次合影。这次没有搞怪表情，六张笑脸在手机闪光灯下明亮温暖。分别时，钟宴丞落在最后："我送你回去？"

谢清宴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打着双闪的轿车："我爸来接了。"她犹豫片刻，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本来想新年再给的...手作饼干，海盐味的。"

钟宴丞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相触，两人都像被海风岛的静电打到般迅速缩回手。谢清宴转身跑向父亲的车，没看见身后男生将纸袋小心地收进内袋的动作。

回家路上，谢清宴靠着车窗看外面掠过的海岸线。手机震动起来，群里已经炸开锅——符舒望发了三十条今晚的照片，吉临骁在抱怨自己拍照角度显胖，杨序谦默默修了张全景图发上来，连很少发言的符知夏都点了赞。

她点开最后那张大合照，放大角落里钟宴丞看向她侧脸的瞬间。海风岛的冬天从不下雪，但此刻心里某个角落，仿佛有温暖的雪悄然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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