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厅里人声嘈杂,陈浚铭紧紧攥着登机牌,手心全是汗。他不停地看着手表,又抬头张望安检口的方向。
"紧张?"陈奕恒推着行李车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有点..."陈浚铭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第一次坐飞机..."
陈奕恒伸手揉了揉他汗湿的后颈:"跟着我就行。"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陈浚铭稍微放松了些。他深吸一口气,推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跟上陈奕恒的脚步。
"护照和登机牌拿好。"陈奕恒在安检口前停下,"把电子产品单独拿出来。"
陈浚铭手忙脚乱地翻着背包,差点把机票掉在地上。陈奕恒眼疾手快地接住,无奈地摇摇头:"慌什么。"
"我怕耽误时间..."陈浚铭小声辩解,耳朵尖都红了。
安检过程比想象中顺利。站在候机大厅的落地窗前,陈浚铭瞪大了眼睛看着外面停靠的大飞机。
"好大啊..."他忍不住贴在玻璃上,"比电视里看起来大好多!"
陈奕恒站在他身后,嘴角微微上扬:"第一次都这样。"
登机时,陈浚铭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找到座位后,他兴奋地摸摸座椅,又摆弄了一会儿小桌板。
"系安全带。"陈奕恒伸手帮他扣好,"像这样。"
飞机开始滑行时,陈浚铭紧张地抓住了扶手。起飞时的失重感让他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了陈奕恒的手臂。
"正常现象。"陈奕恒拍拍他的手背,"放松。"
等飞机平稳飞行后,陈浚铭才慢慢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掌心的汗:"对不起啊..."
"没事。"陈奕恒打开前排座椅背面的屏幕,"看个电影?"
空姐推着餐车过来时,陈浚铭的眼睛亮了起来:"飞机上还有饭吃啊?"
"要牛肉面还是鸡肉饭?"空姐微笑着问。
"牛肉面!"陈浚铭毫不犹豫地回答,又转头看陈奕恒,"你呢?"
"鸡肉饭。"陈奕恒说。
拿到餐盒后,陈浚铭迫不及待地打开,却被烫得缩回了手:"好烫!"
"慢点。"陈奕恒把自己的餐盒放在小桌板上晾着,先帮陈浚铭打开面条盖子,"吹一吹再吃。"
陈浚铭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条,时不时偷瞄一眼身旁的人。陈奕恒吃饭的样子和训练时一样认真,动作干净利落。
"Jonathan" 他突然想到什么,"你第一次坐飞机是什么时候?"
"十六岁。"陈奕恒放下叉子,"去参加亚洲青少年舞蹈大赛。"
"紧张吗?"
"嗯。"陈奕恒难得地承认,"吐了一路。"
这个意外的坦白让陈浚铭噗嗤笑出声:"真的假的?陈老师也会紧张?"
"那时候还不是老师。"陈奕恒瞥了他一眼,"专心吃饭。"
长途飞行让陈浚铭渐渐疲惫。看着看着电影,他的脑袋就不自觉地往旁边歪,最后直接靠在了陈奕恒肩上。
"困了?"陈奕恒轻声问。
"嗯..."陈浚铭迷迷糊糊地应着,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陈奕恒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又向空姐要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睡吧,"他低声说,"到了叫你。"
当飞机开始降落时,陈浚铭被一阵颠簸惊醒。他茫然地眨眨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陈奕恒怀里,顿时羞得弹了起来。
"我...我是不是压到你了?"他结结巴巴地问。
"没事。"陈奕恒活动了一下肩膀,"准备下飞机。"
走出机场,异国的空气扑面而来。陈浚铭深吸一口气,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文字和面孔。
"跟紧。"陈奕恒一手推着行李车,一手自然地牵住他,"人多,别走散了。"
出租车驶入城市,陈浚铭的脸几乎贴在车窗上:"哇!那个建筑好特别!奕恒你看!"
陈奕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上扬:"嗯。"
酒店大堂明亮宽敞。前台工作人员微笑着递过房卡:"祝您入住愉快,陈先生。您的房间在18楼。"
电梯里,陈浚铭兴奋地蹦跶了两下:"我们是住一间吗?"
"嗯。"陈奕恒按下楼层按钮,"有问题?"
"没...没有!"陈浚铭连忙摇头,脸却悄悄红了。
房间比想象中宽敞,两张单人床中间隔着个小床头柜。陈浚铭放下行李,迫不及待地跑到窗前:"哇!能看到整个城市!"
陈奕恒走过来站在他身后,下巴几乎搁在他头顶:"明天带你去逛逛。"
"真的?"陈浚铭转身,差点撞到陈奕恒的下巴,"不训练吗?"
"倒时差。"陈奕恒拉开一点距离,"先休息。"
"那...我睡哪张床?" "随便。"陈奕恒头也不抬地说。陈浚铭犹豫了一下选了靠窗的那张,
酒店房间里,陈浚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暖黄的灯光下,陈奕恒正靠在床头翻看比赛手册。
"洗好了?"陈奕恒头也不抬地问。
"嗯。"陈浚铭把毛巾挂在椅背上,突然注意到床头灯闪了两下,"咦?灯是不是..."
话音未落,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Jonathan?"陈浚铭的声音立刻变了调,僵在原地不敢动。浴室的水声掩盖了刚才的停电通知,此刻黑暗像潮水般涌来,让他想起小时候被锁在储物间的恐惧。
"我在。"陈奕恒的声音从床边传来,伴随着窸窣的起身声,"站着别动。"
黑暗中传来物品碰撞的声响,接着是陈奕恒的闷哼。
"你撞到了?"陈浚铭的声音发紧。
"没事。"陈奕恒的气息突然靠近,温热的手掌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前台说电路检修,要停电半小时。"
陈浚铭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我去把窗帘拉开..."
他刚迈步就被拽住,陈奕恒的声音带着几分探究:"你怕黑?"
"才没有!"陈浚铭条件反射地反驳,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就是...觉得太暗了对眼睛不好..."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陈奕恒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撒谎。"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照亮了陈奕恒近在咫尺的脸。他挑眉看着陈浚铭死死攥着自己衣角的手:"这叫不怕?"
陈浚铭耳根发烫,却倔强地不肯承认:"我这是...这是怕你摔倒!"
"哦?"陈奕恒把手机塞进他手里,"那给你照明?"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陈浚铭稍稍镇定,但当他看到陈奕恒戏谑的眼神时,立刻把手机推了回去:"不用!我...我去床上坐着。"
他摸索着往床边走,却被拦腰抱住。陈奕恒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笑意:"怕黑还逞强?"
"陈奕恒!"陈浚铭羞恼地用手肘往后顶,却被轻松制住。
"嘘。"陈奕恒突然贴近他耳边,"你听——"
窗外传来隐约的钟声,月光不知何时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线。陈奕恒牵着他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
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远处的霓虹在夜色中闪烁,像散落的星辰。
"看,"陈奕恒从背后环住他,"黑暗里也有光。"
陈浚铭怔怔地望着夜景,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背后传来的体温驱散了最后一丝恐惧,他小声嘟囔:"...谁怕了。"
"嗯,不怕。"陈奕恒顺着他说,却收紧了手臂,"那陪我看看夜景?"
月光勾勒着两人的轮廓,陈浚铭悄悄往后靠了靠:"...就一会儿。"
当房间重新亮起时,陈浚铭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陈奕恒怀里。他红着脸跳开,却撞到了床头柜。
"小心。"陈奕恒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眼里带着未尽的笑意,"看来还是黑着好,至少不会乱跑。"
"你!"陈浚铭气鼓鼓地钻进被窝,"关灯睡觉!"
陈奕恒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小夜灯。他躺下时故意问:"要不要数睫毛助眠?"
被子猛地飞过来盖住了他的脸,陈浚铭闷闷的声音从另一张床传来:"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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