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宅的夜晚,静谧得近乎压抑。沈星眠立在主卧的落地窗前,外头的雨淅淅沥沥,将庭院的灯光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晕,像被揉碎的银箔,零星散在雨幕里。她望着这幕景,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起无名指上的婚戒。金属材质的凉意,即便被体温焐了许久,仍固执地带着一种疏离感,似一道无形枷锁,轻轻巧巧,却牢牢拴住她的手腕,也锁住她这段身不由己的婚姻。
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何时停歇,沈星眠还没来得及回神,就听见推门的轻响。傅砚寒换了身深色睡袍,发梢凝着细碎水珠,几缕湿发垂在额前,添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慵懒。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入领口,在冷白的肌肤上蜿蜒出一道水痕,悄然没入衣料深处。沈星眠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迅速移开视线,手忙脚乱地假装整理床铺,被褥的褶皱在她慌乱的动作里,反而显得愈发凌乱。
“明天有个家宴。”他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低沉又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份无关紧要的合同条款,听不出半分波澜。
沈星眠整理床铺的动作一僵,指尖捏住被角,沉默两秒后轻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傅砚寒没回头,走向衣帽间的脚步沉稳而有节奏,他淡淡开口:“出席,微笑,别出错。” 说话间,他已取出一套熨烫得极为整齐的西装,连袖扣都搭配得妥帖,仿佛这不是一场家宴,而是一场需要精准执行的商务谈判。
沈星眠望着那套西装,只觉可笑又可悲。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明码标价,她不过是被精心包装好的展品,在需要的时候亮相,完成 “妻子” 这个角色的展示任务,至于真心,在协议签署的那一刻,就被剔除在外。
“傅先生。” 她咬咬牙,还是忍不住开口,“既然是合作,我至少该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 话语出口,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声音里藏着一丝细微的、近乎于挣扎的不甘。
傅砚寒转身,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灯光在他眼瞳里折射,深邃得如同化不开的墨,让人瞧不清底。他缓步走近,睡袍的衣料相互摩擦,发出极轻的 “沙沙” 声,像是夜色里潜伏的暗涌。每走一步,沈星眠都觉得胸口的压迫感重了一分,直到他靠近,熟悉的、带着淡淡冷香的沐浴露气息将她包围,她下意识后退,小腿抵上床沿,退无可退。
“底线?” 傅砚寒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似有似无地勾了勾,“沈小姐,你的底线早在那份协议上签完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剖开这层看似平和的合作表象。
沈星眠呼吸发紧,看着他逼近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他忽然伸手,修长的指尖拂过她耳侧的碎发,动作轻柔得过分,却又带着几分刻意的侵略性,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耳垂。“怕我?” 他低笑,声音里裹着夜色的暧昧与危险,“宴会上不是演得很好吗?”
耳后的热度瞬间蔓延到耳根,沈星眠攥紧床单,那夜宴会上的吻好似还残留着温度,可此刻他的眼神清醒得可怕,像能看透她所有伪装。“那只是演戏。” 她竭力稳住声音,可尾音的颤抖却泄露了内心的慌乱。
“是吗?” 傅砚寒的拇指轻轻按上她的下唇,力道不重,却让她呼吸猛地一滞。他的眼神紧锁着她,像是在审视一件珍贵却又易碎的藏品,“可你的心跳不是这么说的。”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得愈发急促,雨点击打窗户的 “噼里啪啦” 声,混着室内逐渐紊乱的呼吸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沈星眠猛地偏头躲开那过于灼热的触碰,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跑完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她讨厌被他看穿的窘迫,更讨厌自己在他靠近时,不受控制加速的心跳,那是理智与情感的拉扯,而此刻,显然情感在这场博弈里,率先溃不成军。
傅砚寒收回手,神色迅速恢复淡漠,仿佛刚刚那些带着暧昧与试探的互动,只是沈星眠的一场错觉。“早点休息。” 他丢下这几个字,转身走向书房,木门合上的 “咔嗒” 声,像是给这场交锋画上了一个仓促又生硬的句点。
直到门彻底关上,沈星眠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她滑坐在地毯上,抱紧双膝。昏暗的房间里,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只孤独的兽。这场婚姻才刚刚拉开帷幕,可她却在这一来一回的试探里,在他若有似无的进攻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 而未来,在这深宅大院里,在这场各怀心思的婚姻棋局中,又会有多少未知的风雨,等着将她彻底淹没,她不敢想,也无力去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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