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道祖之怒

遮天巨手破开云层的刹那，整个冰渊的时间仿佛被冻结。秦无妄瞳孔中倒映着那只覆盖了半边天空的手掌，掌纹间流淌的金色洪流如同真实的星河，每一缕流光都蕴含着撕裂万古的道则之力。这便是道祖的威压，仅凭投影便足以让诸天万域的生灵匍匐颤抖。

“妄儿退后！”玄袍身影——此刻应称他为秦战——抬手将秦无妄护在身后。他周身灰色漩涡已彻底化作青莲色，崩碎的金色锁链残片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枚古朴玉简，“这是为父以残魂记录的道祖阴谋，你且收好。”

话音未落，巨手已轰然拍下。冰渊两侧的千仞冰壁瞬间化作齑粉，秦战身前浮现出亿万青莲虚影，每一朵青莲都在吟唱着开天辟地的古老道音。但当巨手触及青莲虚影时，那些能抵挡仙域大帝全力一击的防御竟如泡沫般接连破灭，金色洪流中隐约可见无数哀嚎的仙魂，那是被道祖吞噬的上古真神。

“道祖！你身为万界共主，竟与域外天魔私通！”秦战的声音响彻云霄，他猛地撕裂自己的玄袍，心口处的青莲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当年你以鸿蒙紫气为诱饵，诱杀七十二位真神夺取本源，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巨手猛地顿住，掌纹间的金色洪流剧烈翻涌。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彻天地：“秦战，你本有机会成为本座的左膀右臂，为何非要逆势而行？”随着话音，巨手表面浮现出无数玄奥符文，符文组成的锁链再次缠向秦战，“交出混沌青莲，本座可以让你魂魄入轮回，不必受魂飞魄散之苦。”

“哈哈哈！”秦战狂笑，笑声中带着无尽悲凉，“轮回？你早已篡改了六道轮回的法则，让所有反抗你的生灵永世沉沦魔渊！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道！”他突然抓住秦无妄的手腕，将自身所有本源注入秦无妄体内。

秦无妄只觉一股浩瀚如星海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鸿蒙天眼不受控制地完全睁开，他看到了道祖的真身——那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团由无数信仰之力凝聚的混沌，混沌核心处，一枚黑色魔晶正在缓慢转动，散发出与域外天魔同源的气息。

“原来道祖早就被天魔夺舍了...”秦无妄喃喃自语，手中的开天斧残片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残片表面浮现出完整的斧刃虚影，“难怪你要夺取混沌青莲，没有鸿蒙本源压制，魔晶会彻底吞噬你的意识！”

道祖的真身剧烈震动，巨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再次拍来。这一次，秦无妄没有后退，他将秦战注入的本源与混沌体融合，开天斧虚影在他手中变得凝实。当斧刃与巨手碰撞的刹那，整个天地仿佛被劈成了两半，金色洪流与开天斧的混沌之气激烈对冲，空间在两种力量的撕扯下不断湮灭又重生。

冰渊底部，那些原本被幽冥殿残党鲜血染红的冰层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沉睡的万千剑冢。剑冢中插着的，竟是上古诸神对抗域外天魔时使用的神兵！这些沉寂了亿万年的神兵感受到开天斧的气息，纷纷挣脱束缚飞向空中，在秦无妄身后组成了万剑朝宗的恢弘景象。

“那是...诸神遗迹！”玄霄宗幸存的弟子惊呼，他们终于明白，宗门守护的根本不是什么镇派之宝，而是上古诸神留下的希望火种。

张天师虽已被捏成血雾，但他留在冰渊周围的天罡诛魔阵核心并未熄灭。此刻，阵眼处的黑色战旗突然调转方向，战旗上的魔纹开始褪色，露出底下被掩盖的上古神纹。神纹与剑冢共鸣，整个青石镇所在的大陆突然剧烈震动，大陆深处，一条贯穿南北的龙脉被唤醒，龙脉之气化作巨龙，咆哮着冲向道祖的巨手。

“不！不可能！”道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他能感觉到，自己布置在万界的后手正在被逐一瓦解——被他控制的仙域大帝开始反抗，被篡改的轮回法则正在自我修复，甚至连那些依附他的魔道修士，也在混沌青莲的影响下清醒过来。

秦无妄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将所有力量灌注于开天斧：“道祖，你的时代结束了！”斧刃带着劈开混沌的威势，精准斩向巨手核心处的黑色魔晶。当斧刃与魔晶接触的瞬间，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响彻诸天，魔晶表面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那是被它吞噬的所有生灵的怨念。

巨手开始崩溃，金色洪流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天地间。道祖的真身发出不甘的怒吼：“秦无妄！本座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你一起陪葬！”他的混沌真身突然剧烈膨胀，显然是要自爆本源，与整个冰渊同归于尽。

“休想！”秦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秦无妄推向剑冢方向，“妄儿，带着真相活下去！记住，真正的道不在法典里，而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的身体突然化作万千青莲花瓣，将道祖的混沌真身包裹其中。

青莲花瓣组成的囚笼剧烈闪烁，秦无妄看到父亲在花瓣中对他露出最后的微笑。随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响彻万界，青莲花瓣与道祖的真身一同湮灭，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阻挡——那是无数被秦战救下的生灵在冥冥中传递的愿力。

爆炸过后，天空的裂缝缓缓闭合，冰渊上方的云层散去，露出了亿万年未曾见过的清澈星空。秦无妄站在剑冢中央，手中紧握着那枚秦战留下的玉简，玉简上只有八个字：守此心，护万界，即为道。

“爹...”秦无妄的泪水终于落下，泪水滴落在开天斧残片上，残片突然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的体内。【系统提示：道祖枷锁已斩断，混沌青莲完全觉醒，宿主获得新能力：鸿蒙道体】

冰渊周围，幸存的玄霄宗弟子和幽冥殿中幡然醒悟的修士纷纷跪倒在地，朝着秦无妄的方向行叩拜大礼。他们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

秦无妄抬头望向星空，他能感觉到，父亲的气息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化作了天地间的一缕清风，永远守护着这片他用生命换来的安宁。而在遥远的域外，天魔的主力舰队正在缓缓靠近，它们感受到了道祖的陨落，也嗅到了混沌青莲的气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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