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女生宿舍的夜话

林雅几乎是飘进宿舍的，脸颊上还残留着陆江衬衫的触感。

她刚推开门，三双眼睛就像探照灯似的齐刷刷扫了过来。

苏漫："哟~我们的小书呆子约会回来了？"

靠窗的下铺，染着栗色波浪卷的苏漫正往脚趾上涂樱桃红的指甲油。

她眯起猫似的眼睛，目光精准锁定在林雅裂开的眼镜和微肿的唇瓣上

苏漫："看来战况激烈啊？"

林雅："我、我没有..."

林雅慌忙摘下眼镜，却见对床的程晓晓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鼻尖几乎贴到她衣领上嗅了嗅。

程晓晓："烟草混合青柠的味道——"

程晓晓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精光

程晓晓："和经管学院那个陆江的洗衣液成分一致。结合裙摆第三颗纽扣的撕裂痕迹，你们刚才..."

方悦："哇！"

阳台门猛地被推开，抱着洗衣盆的方悦浑身湿漉漉地蹦进来

方悦："我刚在楼下看见陆江背着你！他肌肉线条绝了！你们是不是..."

她做了个夸张的亲吻手势，水珠从发梢甩出一道小彩虹。

林雅耳尖瞬间红得能滴血，怀里还紧紧攥着那枚银杏书签。

宿舍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三个女孩的目光同时黏在了那片流转着月华的金色叶子上。

苏漫："天啊！这不是Tiffany的限量款吗？"

苏漫的指甲油刷掉在了被单上，染出一片血渍般的红痕。

她一个翻身跃下床，丝绸睡裙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苏漫："快让我看看！"

程晓晓已经掏出手机疯狂搜索

苏漫："月宫银杏系列，上月巴黎时装周配饰...等等！"她突然瞪大眼睛

苏漫："这根本不是市售款！叶脉的金线排列方式..."

林雅："是陨石镀层。"

林雅轻声说，指尖抚过叶片上星云状的纹路。

陆江给她戴眼镜时，她分明看见书签在暗处会发出极淡的荧光。

三声倒抽冷气的声音同时响起。方悦的洗衣盆"咣当"砸在地上，洗衣粉泡泡慢悠悠飘向天花板。

苏漫："所以..."苏漫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

苏漫："他，其实是个隐藏富豪？"

宿舍的灯光突然熄灭，十一点准时断电。四道手机屏幕的光亮了起来，映出四张风格迥异却同样兴奋的脸庞。

方悦："坦白从宽！"

方悦把枕头砸向林雅床铺，浅粉色枕套上印着的卡通考拉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方悦："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程晓晓不知从哪摸出包瓜子，咔嚓咔嚓地嗑起来

程晓晓："根据人体工程学，陆江的肩宽和腰臀比堪称黄金比例。林雅你刚才贴着他后背时..."

林雅："停！"

林雅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

林雅："就是...就是普通同学..."

苏漫："骗鬼呢！"

苏漫甩了甩栗色卷发，香水味在黑暗中扩散成魅惑的漩涡

苏漫："王志远追你半个月连手都没摸到，今天居然让男生背？"

她突然压低声音

苏漫："该不会...是那个了吧？"

林雅："哪个？"

林雅茫然抬头，正好看见三道手机光束从下往上照在舍友们脸上，活像恐怖片里的女鬼。

方悦还配合地发出 "呜~"鬼叫声。

程晓晓推了推反光的镜片

程晓晓："就是...成年人的夜间补习啊~"

枕头大战瞬间爆发。

林雅抄起陆江送的银杏书签当盾牌，四个女孩笑闹着滚作一团。

苏漫的丝绸睡裙肩带滑落，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玫瑰纹身

方悦的草莓印花睡裤卷到膝盖，露出上周滑雪摔出的淤青

就连永远一丝不苟的程晓晓，发髻也散成了乱糟糟的鸟窝。

苏漫："说真的"

闹够了之后，苏漫突然正色道

苏漫："王志远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指了指自己青紫的手腕

苏漫："上周我拒绝他兄弟的约会，这就是下场。"

月光透过纱帘，在那片淤青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林雅这才注意到，平日里光彩照人的时尚博主苏漫，卸妆后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程晓晓："我黑进了学生会电脑。"

程晓晓突然说，眼镜片上流动着代码般的反光

程晓晓："王志远家给学校捐了两栋楼，他父亲名下有三家夜总会..."

她顿了顿

程晓晓："都不是什么干净地方。"

方悦默默从床头摸出根棒球棍

方悦："我哥留校当体育老师了，明天开始教我们防身术。"

她挥舞棍子时，手腕上的七彩编织绳跟着晃动——那是贫困山区孩子们送她的礼物。

林雅摩挲着书签，突然发现叶柄处刻着极小的字迹：To LY。这不是什么奢侈品，是专门为她定制的礼物。

心脏突然跳得厉害，她急忙转移话题

林雅："你们知道吗？陆江今天一个人打跑了五个混混..."

方悦："啊啊啊英雄救美！"

方悦在床上翻滚，差点栽下来。

程晓晓推了推眼镜

程晓晓："根据力学计算，普通大学生的拳击力度不可能..."

苏漫："重点错了！"

苏漫突然拍床

苏漫："你们没发现吗？林雅今晚说了二十七次'陆江'，比上开学到现在总和还多！"

哄笑声中，林雅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枕套下压着的，是陆江今天偷偷塞给她的纸条：【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修眼镜】。

字迹工整得像是练过千百遍。

夜色渐深，女生宿舍的卧谈会却愈发热闹。

程晓晓正在分析陆江投篮时的肌肉发力方式，突然被苏漫扔来的面膜糊了一脸。

方悦："你们有没有觉得..."

方悦抱着膝盖，声音突然轻了下来

方悦："陆江看林雅的眼神，就像...就像已经认识她很久了一样？"

林雅呼吸一滞。她想起今天陆江背她时，脱口而出的那句："你比去年轻了"

可她分明从未与他有过交集。

苏漫："这叫宿命感！"

苏漫激动地拍大腿

苏漫："就像《你的名字》里..."

程晓晓："根据量子力学理论..."

程晓晓刚开口就被枕头淹没。

阳台外忽然传来窸窣声。

四人瞬间噤声，只见一只橘猫叼着鱼干从空调外机跃过——是方悦经常投喂的流浪猫"大黄"。

方悦："连猫都来听八卦..."

方悦嘟囔着，却见大黄突然炸毛，冲着楼下阴影处哈气。

林雅下意识握紧书签。

月光照亮了楼下那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是王志远的跟班！

那人正举着手机对准她们的窗户。

程晓晓："找死！"

程晓晓抄起笔记本电脑就要开窗，却被苏漫拦住。

苏漫："看我的。"

她从化妆包摸出个小瓶子，冲楼下喷了几下。

夜风将淡紫色的雾气吹向偷拍者，那人立刻抓着脸落荒而逃。

苏漫："最新款防狼喷雾"

得意地晃了晃瓶子

"薰衣草味儿的，专治偷窥狂。"

危机解除，宿舍里又响起此起彼伏的笑闹声。

林雅悄悄将银杏书签藏进日记本夹层，指尖触到一张老旧照片——五岁生日时，母亲带她在公园拍的唯一一张合影。

那时候，母亲的眼睛还没被生活磨去光彩。

方悦："林雅？"

方悦突然凑过来

方悦："你上次说想做家教，我表哥的培训机构在招人..."

她眨眨眼

方悦："时薪够买十杯奶茶哦。"

三个女孩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月光为她们镀上银边。林雅突然意识到，这间混合着香水、洗衣粉和泡面味的狭小宿舍，不知何时成了她最安心的港湾。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四个女孩同时惊呼着冲向阳台，睡裙和发丝在夜风中纠缠。

没有人注意到，林雅腕间的红绳突然闪过一丝金光——那是陆江背她时，悄悄系上的月老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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