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盯着男人掌心的半块令牌,突然注意到他无名指内侧的茧——那是握毛笔才会有的椭圆状厚茧。父亲年轻时曾用左手练过瘦金体,这个细节在全家福照片里清晰可见。
"你......"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林深想起十岁那年偷看过父亲的日记,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写着:"当云雷纹与疤痕重叠时,时空锚点将显现"。此刻男人左脸的烧伤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露出下方若隐若现的云雷纹刺青。
"我是林建国,也是林深。"雨衣男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我们是时空的锚点,青铜血脉的守护者。"他掀开雨衣内衬,密密麻麻的烫金文字布满整个胸膛,每个字都在流动变化。林深认出那是《鲁班经》里的禁术咒文,父亲书房的暗格里曾藏着半部残卷。
警笛声由远及近,面具男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腕。他的皮肤异常冰冷,脉搏跳动如青铜器的嗡鸣。"记住,今晚零点前必须送达四十九份外卖。"他将半块令牌按进林深掌心,疤痕处渗出的血珠在令牌表面汇成新的纹路,"每一份餐盒都是生死契约,选错一个,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林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十岁生日那天,父亲送给他的青铜匕首突然消失;去年冬至夜,他在父亲书房目睹青铜齿轮吞噬月光;还有今早车祸前,手机里那条被删除的短信:"子时天台见,带青铜匕首"。
"爸!"林深终于喊出声,可面具男已经消失在月光里。他低头看向掌心,令牌上的云雷纹变成了倒计时:00:59:59。外卖箱突然自动弹开,四十九个保温格依次亮起,每个餐盒上都贴着不同的死亡时间,最早的那个显示:23:58。
暴雨再次倾泻而下,林深的电动车仪表盘突然浮现出青铜齿轮的投影。他听见雨衣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第七次循环开始,记住,别相信穿红色雨衣的人......"话音未落,二十米外的消防通道传来脚步声,一抹猩红的雨衣下摆闪过安全门。
警笛声如断线风筝般消散在天际,面具男的身影像被黑暗吞噬的纸灰。林深望着雨幕中扭曲的月光发怔,雨水顺着睫毛滴进瞳孔,在视网膜上晕开青铜色的涟漪。手中的令牌突然发出蜂鸣,纹路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在掌纹间勾勒出陈建军三个字——那是父亲坠楼当天,在医院走廊与面具男擦肩而过的护工名字。
回到出租屋时,电子钟上却显示23:07。折叠椅在林深瘫坐的瞬间发出朽木断裂的哀鸣,林深在父亲的旧手机里发现被加密的视频。
颤抖的手指划过屏幕,视频里的父亲戴着青铜面具,身后是巨大的青铜齿轮装置:"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我已完成第46次回溯。记住深儿,每七次循环会产生时空裂隙,而你的出生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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