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暗阁与旧痕

晨光未至，暗阁内的手电筒光束如游蛇般游走。林昭蹲下身，指尖触到铁箱上凝结的灰尘——这些箱子显然许久未被开启。苏婉的玉镯在光线中泛着幽绿，她突然将镯子对准墙角的暗格，镯内藏着的微型磁铁吸出一枚铜钥匙。

“这是我姐姐留下的。”她声音发颤，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林昭听见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暗格弹开，露出一本泛黄的日记，封皮上写着“赵明轩私人记录”。

第一页的日期停在十年前：“[日期] 李默这小子果然靠不住，偷拿了我给苏瑶的‘礼物’。不过车祸计划必须推进，那女人知道的太多了...”字迹潦草，却清晰可见“苏瑶”二字。林昭的手剧烈颤抖，苏婉猛地翻页，后面的内容如冰锥刺入心脏：

“[日期] 事故处理得很完美，警方认定是意外。李默那蠢货差点暴露，还好用他爷爷的病威胁他闭嘴。保险起见，得把证据都藏到新别墅的暗阁里..."

“赵明轩和李默合谋害死了我姐姐！”苏婉的嘶吼被林昭捂住嘴。手电筒光束突然从门外照进来，劫匪B的咒骂声逼近：“谁在动保险箱？！”

林昭迅速将日记塞回暗格，苏婉却抓起旁边一沓照片。最顶层的照片让两人瞳孔骤缩——苏瑶站在医院走廊，右手缠着绷带，背景日期赫然是车祸发生后的第三个月。另一张照片中，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监控录像中的背影）正将一袋钱交给李默，帽檐阴影下露出与劫匪A手腕相同的疤痕。

“姐姐没死...他们伪造了死亡证明！”苏婉的眼泪砸在照片上，林昭脑中却闪过更冷的推理：如果苏瑶还活着，劫匪A的目的或许不是钱财，而是为当年的受害者复仇。

脚步声逼近，林昭扯下墙上的油画，将照片和日记塞入画框夹层。劫匪B踹开暗门时，他们正假装在检查铁箱。劫匪的枪口扫过林昭脖颈：“你们在找什么？赵明轩的保险箱只有他本人能开。”

苏婉突然指向角落的监控主机残骸：“我们只是想确认有没有逃生的摄像头...”劫匪B的靴子碾碎屏幕碎片，林昭却注意到劫匪A始终站在门外，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那幅被扯下的油画——画中面具男的瞳孔，此刻正对着林昭的视线。

暴雨骤歇，暗阁外的争吵爆发。赵明轩被劫匪押解进来，保险箱门大开，里面只有一堆空文件袋。“钱呢？三千万转账记录在哪？”劫匪A的语气首次出现裂痕，他扯着赵明轩的衣领，露出后者脖颈处与油画相同的胎记。

“李默转移了！他临死前发短信说‘计划有变’...”赵明轩的哭嚎让所有人愣住。劫匪B咒骂着踢翻铁箱，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份建筑合同让林昭瞳孔收缩——合同甲方是“XX建筑公司”，乙方签名赫然是李默，项目内容竟是“别墅地下防弹结构改造”。

“李默根本不是表弟，他是你公司的员工！”林昭的质问让赵明轩瘫倒在地。劫匪A突然大笑，笑声在密闭空间回荡如鬼魅：“果然，你们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赵明轩，你没想到我会查到暗阁吧？十年前你害死我妹妹时，可曾想过今天？”

林昭的血液凝固了。劫匪A摘下口罩的瞬间，苏婉的玉镯“啪”地坠落——那张脸与照片中的鸭舌帽男人七分相似，疤痕位置完全吻合。他正是苏瑶车祸案中“失踪的目击者”，也是林昭公司三年前离职的工程师，周远曾提过他的名字：程远。

“你为苏瑶报仇？”林昭的提问被程远的枪声打断。子弹击碎保险箱内侧的夹层，露出藏匿的U盘。程远将U盘插进残破的监控主机，屏幕突然闪烁，播放出十年前车祸现场的录音：

“...赵哥，这真的行吗？苏瑶要是没死...”（李默的声音）

“放心，防火装置是我亲手装的，她逃不掉的。你爷爷的医疗费，我会打到瑞士账户。”（赵明轩的声音）

“可苏婉会发现姐姐没死啊...”

“等她找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带着钱远走高飞了..."

录音戛然而止，程远转身将枪口对准赵明轩：“你骗我说苏瑶死了，让我这些年白白寻找她的尸体。”他的眼泪混着仇恨滴落，“其实她被你囚禁在精神病院，直到去年才‘意外坠楼’！”

苏婉的尖叫撕破空气。林昭猛然想起，姐姐车祸后，苏婉曾提过在医院见过“和赵明轩很像的男人”。所有线索在此刻拼凑完整——李默是公司内应，暗阁是为藏匿证据而建，程远潜入别墅的真实目的是复仇。

劫匪B突然怒吼：“钱到底在哪？程远你他妈耍我们？！”混乱中，赵明轩扑向暗格，钥匙却早已被苏婉藏起。程远的枪指向劫匪B时，林昭瞥见他腰间的匕首——一个自救的机会闪过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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