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风拂过花园，带着淡淡的花香。林砚站在灯光下，西装领口的温莎结松了半寸，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他不像刚才那样安静地缩在角落，眼神清亮，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从容，竟和平时那个怯懦的形象判若两人。

　　不远处，正在和人交谈的江淮无意间回头，目光恰好落在这一幕上。看到林砚手里的空酒杯，又看到他脸上那抹陌生的笑意，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个林砚，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赵宇显然没料到林砚会接招，脸上的戏谑僵了半秒，随即被不服气取代。他仰头将杯中的威士忌灌下去，喉结滚动得格外用力，像是在赌气。

　　“痛快！”赵宇把空杯往侍者托盘上一放，冲林砚扬了扬下巴，“再来！”

　　侍者连忙又递上两杯酒。林砚接过，指尖捏着冰凉的杯壁，看赵宇已经迫不及待地喝了半杯，唇角弯了弯。

　　“赵先生这么急？”他慢悠悠地晃动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弧线，“喝酒跟做事一样，得慢慢来才品得出滋味。”

　　这话落在旁人耳里，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沉稳。有人悄悄议论：“这林家小少爷，今天好像真不一样了。”

　　赵宇被噎了一下，脸有点挂不住：“少废话，喝就完了！”他仰头又干了一杯，眼神带着点急切的挑衅。

　　林砚没再说话，举杯饮尽。威士忌的辛辣滑过喉咙，留下温热的余韵，对他来说和喝白开水没什么区别。他放下杯子时，注意到赵宇的耳根已经开始泛红——这人酒量确实不算差，但架不住喝得太急。

　　“还来吗？”林砚看着他，语气平淡。

　　“来！”赵宇梗着脖子，伸手就要去拿酒，却被旁边的朋友拉住了。

　　“阿宇，差不多行了，别欺负林少爷。”那朋友打着圆场，眼神里带着点尴尬。谁都看得出，赵宇已经开始晃悠了。

　　赵宇甩开朋友的手，舌头有点打结：“我没……没欺负他，是他自己要喝的……”

　　林砚没接话，只是拿起一杯香槟，慢条斯理地抿着。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江淮，对方不知何时结束了交谈，正站在那里看着这边，眉头依旧微蹙，眼神里看不出情绪。

　　“嘀——江淮好感度：-9（轻微关注）。”

　　林砚心里微动，这算是……涨了一点？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旗袍的贵妇人走过来，是江家的远房亲戚，平时最爱搬弄是非。她拉着林砚的手腕，语气亲热得过分：“这不是小砚吗？许久不见，出落得越来越俊了。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江淮呢？”

　　林砚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礼貌性地笑了笑：“江先生在忙。”

　　“忙也不能把你晾在这儿啊。”贵妇人拍着他的手背，声音却故意扬高，“说起来，你们结婚也半年了，什么时候让江家抱上孙子啊？哦不对，你们俩都是男孩子……”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眼底却满是看好戏的光。

　　这话戳得又准又狠，换作原主，此刻怕是已经哭出来了。

　　林砚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冷了几分：“夫人操心太多，小心长皱纹。”他抬手示意侍者，“给这位夫人换杯果汁，年纪大了，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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