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银线。林砚蜷在沈屿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赤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清晰。
【宿主,是否确认脱离当前世界?】系统的声音比往常温和,【根据数据检测,沈屿对你的依恋度已达峰值,任务完成度100%。】
林砚的指尖轻轻划过沈屿锁骨的疤痕,那里的皮肤带着温热的触感,像揣了颗小太阳。他在心里轻声回应:“再等等。”
【等?】系统有些困惑,【宿主,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不懂。”林砚的目光落在沈屿银灰色的狼耳上,那里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赤狐的寿命有三百年,而狼兽人最多只能活百年。”
他想起资料里看到的数据,心脏忽然像被什么攥紧了。上一世没能陪江淮走到最后,这一世,他想多留些时日,哪怕只是看着沈屿从青年走向中年,再到两鬓斑白。
【可是……】
“就等一百年。”林砚打断系统的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等他老了,走不动了,我再走。”
沈屿似乎被吵醒了,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把林砚抱得更紧。狼尾圈住他的腰,像条温暖的锁链,带着点孩童般的依赖。林砚看着他沉睡的侧脸,忽然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
“沈屿,”他轻声说,像在许愿,“我们要一起变老啊。”
沈屿的睫毛颤了颤,在睡梦中嘟囔了句什么,听起来像是“好”。
接下来的日子,安全局宿舍的院子里总是很热闹。小鹿兽人放学后会跑来给林砚送向日葵,阿夜偶尔会带着黑豹来切磋格斗技巧,而沈屿,则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陪林砚。
他们会在清晨去白桦林散步,沈屿的狼尾总是缠着林砚的狐尾,像两道分不开的影子;会在午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林砚靠在沈屿腿上看书,九条狐尾偶尔展开,为他挡住刺眼的阳光;会在傍晚一起做饭,沈屿笨拙地切菜,林砚则在一旁捣乱,用狐尾卷走他手里的菜刀。
队员们都说,沈组长像是变了个人。从前那个冷得像冰的狼兽人,如今会对着林砚笑,会因为林砚和阿夜多说了两句话而闹别扭,会把林砚送的红宝石吊坠贴身戴着,连洗澡都不肯摘。
十年后的某个傍晚,林砚靠在沈屿肩上看夕阳。沈屿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银灰色的狼毛里也掺了些白,但冰蓝色的眼睛里,看向他的温柔却丝毫未减。
“沈屿,”林砚忽然开口,“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下辈子?”
沈屿握住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尾尖的银环——那枚尾环早已被磨得光滑,却依旧亮得像新的。“不知道。”他的声音有些哑,“但这辈子,够了。”
林砚笑了笑,没再说话。他知道,沈屿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狼兽人虽然寿命短,却比谁都敏锐,他日渐强盛的生命力,与沈屿缓慢衰退的体能,早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又过了二十年,小鹿兽人已经成了独当一面的兽人保育员,阿夜也成了安全局的队长。沈屿退休那天,所有人都来祝贺。他穿着林砚给他织的灰色毛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林砚和黑豹玩耍,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累了吗?”林砚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指尖的红光轻轻拂过他的膝盖——岁月不饶人,这头曾经矫健的狼,如今已经有些步履蹒跚。
“不累。”沈屿握住他的手,笑得像个孩子,“就是有点冷。”
林砚展开九条狐尾,红光在他周身织成暖罩,把沈屿也裹了进来。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把赤红色的狐毛和银灰色的狼毛都染成了金色。
“沈屿,”林砚的声音带着哽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沈屿的眼睛有些花了,却依旧能清晰地看到林砚的轮廓,“你像只炸毛的狐狸……。”
“那你还喜欢我。”
“嗯,喜欢。”沈屿的声音越来越轻,“喜欢了一辈子。”
他的手渐渐松开,狼耳缓缓耷拉下来,像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林砚抱着他渐渐变冷的身体,九条狐尾紧紧包裹住两人,红光在暮色里亮得像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宿主……】系统的声音带着不忍。
“我知道。”林砚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平静,“可以走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沈屿的脸,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像无数个清晨那样温柔。
“下辈子,换我来找你。”
红光骤然亮起,将两人的身影吞没。院子里的向日葵还在风中摇晃,沈屿给林砚编的狼毛狐狸,和林砚给沈屿的红宝石吊坠,静静地躺在摇椅上,像两个等待重逢的约定。
【正在脱离当前世界……】
【下一个世界加载中……】
林砚闭上眼,赤金色的瞳孔里闪过沈屿从青年到老年的模样。他知道,这一百年的陪伴,已经足够支撑他走过接下来的漫长岁月。
毕竟,有些爱,从来都不怕时间和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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