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无垠的纯白。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温芷蹙起秀丽的眉,声音带着真实的困惑,眼神却像初生的小兽,警惕而锐利地扫视着这片虚无。
悬浮在她身边的雪白光团发出冰冷麻木的电子音:「温芷,攻略任务失败。接受惩罚亦是考验。006提醒,无法复活。」
【请务必接受来自总部的任务。】
“总部?”温芷歪着头,这个词汇触动了什么,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洪流猛地涌入脑海——她是抹去记忆的新手攻略者,目标:段文。
【主神创造的空间。】006的电子音里,竟诡异地渗出一丝属于人类的、近乎狂热的虔诚。
“结果……还是失败了嘛?”她低声喃喃,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意义不明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对某种预料的确认,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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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吞噬了纯白,也淹没了温芷。
雾气带着迷魂的毒素,让她感到昏沉,精神涣散。
恍惚间,一个模糊却莫名熟悉的身影在雾中显现。看不清面容,令人觉得无端的俊美非凡。
“芷芷,芷芷……”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一声声,如同跗骨之蛆,缠绵又阴冷,越来越近,最终在她耳畔炸响。
温芷身躯猛然一抖,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跌坐在地,眼神瞬间空洞失焦。
“芷芷-” 那声音带着蛊惑,“你真的不恨吗?那样窒息的环境里……很难受吧?你本该是阳光下的小花,是他们,亲手把你推入泥沼,造就了你所有的痛苦。”
温芷抬起头,雾气似乎散开些许,终于看清了雾后那张脸——竟是“段文”?
他眼中盛满的心疼,逼真得毫无破绽。
心底模糊的记忆碎片被强行勾起,一股尖锐的恨意翻涌而上,灼烧着她的神经。
他的声音愈发轻柔,如同恶魔低语:“报仇亲手杀了他们……,看着他们挣扎,听着他们哀嚎,送他们下地狱……,这才是最痛快的,不是吗?”
温芷仿佛忘了说话,呆呆的看着他,不过,这恨意并未让她疯狂,反而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她混乱的大脑骤然清醒。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像在欣赏一件漏洞百出的拙劣赝品。
模糊的刺痛确实存在,但更强烈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冰冷的厌恶——‘用这种廉价的同情和煽动来钓我?演技尚可,但剧本……太老套了。’
她放任恨意在脸上流淌,眼神却像淬了毒的玻璃,剔透又冰冷地倒映着对方虚伪的表情。
“是啊...好难受呢...” 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恰到好处的破碎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沉重的“痛苦”压垮。
“跟我来吧。”“段文”(此刻更是披着段文皮囊的某种存在)转身,姿态优雅地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
面容依旧巧妙地隐藏在流动的淡雾之后,营造着悲悯又神秘的神明假象。
温芷顺从地哑着嗓子应下:“好。” 像一只被牵引的、懵懂的小羊羔。
他引领她在被雾气侵染的纯白空间穿行,最终停在一个悬浮着璀璨光芒晶体的方台前。
“这颗水晶球,拥有无尽的智慧,能解答你心中所有的疑问,给予你渴望的一切力量。”
水晶球的光芒流转,映在温芷清澈的瞳孔里,像将整个星河都囚禁其中。
她脸上瞬间绽放出少女发现好玩的玩具般纯粹的、近乎天真的痴迷,指尖无意识地、带着渴望朝那迷人的光晕探去。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光晕边缘的刹那——她猛地收回了手,动作快得像被无形的毒针蛰到。
眼中的迷醉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没有一丝残留。
她退后两步,歪着头,用一种不谙世事的孩子气好奇语气问:“文哥哥,这么厉害的东西,代价肯定很大吧?”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自顾自地、带着点娇憨的撒娇意味轻叹:“感觉就好痛呢。我有点怕,手都在抖了。” 那神情无辜极了,“恐惧”是她编织的第一根丝线。
段文隐藏在雾后的眉头不动声色地皱起,一丝不耐被完美压下,吐出的声音却依旧温和宠溺:“没关系芷芷,你既这般想要,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帮你?”
有人“鼎力相助”,加上“实在很想要”,温芷似乎彻底打消了顾虑,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段文当先一步,指尖凝聚出一缕幽暗的光,看似艰难地、带着牺牲的壮烈感,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献祭给水晶球。
水晶球光芒微闪,发出满足的低吟。 他转头,声音带着一丝被巧妙掩饰的急迫:“该你了。”
温芷用力点头,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手指带着“颤抖”再次伸向那诱人的晶体。
就在指尖距离光晕仅剩毫厘的刹那——她又停住了。
“怎么了?”段文的声音依旧温和,那份被强行按捺的急迫几乎要冲破完美的伪装。
温芷的目光轻飘飘地滑过水晶球,最终牢牢黏在了段文腰间那块温润古朴的玉佩上,忽然绽开一个甜得能融化人心的笑容,眼睛亮得惊人,像发现了更美味的糖果。
“文哥哥,”她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小女孩任性的娇憨,“那个…那个小月亮真漂亮!像会呼吸的月光呢!我…我好想要它!”
她绞着纤细的手指,带着怯生生的依赖和恰到好处的软弱,“没有它在身边给我壮胆…我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好害怕,手都…都不敢伸出去啦。” 她的渴望表现得如此纯粹、如此不谙世事。
段文听了温芷的话,面上无奈地笑了笑, 暗处却几乎咬碎了牙根,暗骂贪得无厌。
然而,猎物已到嘴边,放弃绝无可能。他强忍着不耐,解下那枚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的玉佩,递了过去,动作依旧维持着风度。
温芷感激地接过,像是捧着稀世珍宝,紧紧贴在心口,嗓音甜得能沁出最醇的蜜糖:“于我而言,这块玉佩不仅仅是个漂亮装饰,更是文哥哥对我的关心和祝福!它暖暖的,像文哥的心意一样!我承诺,一定带着它,勇敢地去面对一切!”
段文不语,只以眼神示意她继续,那雾气后的目光已带上难以察觉的焦灼。
温芷的手第三次伸向水晶球,带着被“鼓舞”后的坚定。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时——她纤细的手指再一次,稳稳地停在了光芒之外!
“又怎么了?”段文的声音里,那丝强行压抑的无奈终于泄露出来。
温芷看着眼前的“段文”,眼中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欲落未落,像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她仰着那张纯净无瑕的脸,用一种近乎信徒仰望神祇的、饱含感激与“顿悟”的语气说:“文哥哥,我想明白了。”
她轻轻摇头,一滴泪珠恰到好处地滑落,在白皙脸颊上留下清浅的湿痕,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更添脆弱易碎的美感。
“那个水晶球再神奇,再强大,也比不上你呀!你愿意为我付出灵魂…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珍贵、更无价的礼物吗?” 她上前一步,带着羞怯和渴望,仿佛想拥抱这“至高无上”的温暖,又在咫尺之遥停住,声音哽咽却异常清晰,字字敲打在寂静的空间:“我不要水晶球了。有你在,我就有了对抗全世界的勇气。你…你才是我生命中最最宝贵的。”
这番话情真意切,饱含着少女最赤诚的“心意”。
然而,在那低垂的、蝶翼般的眼睫遮掩下,眸光却冷静得像在扫描实验数据,一丝冰冷的笑意在灵魂深处漾开——‘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呢?嘻嘻。’
段文放在温芷头顶的手瞬间僵住了!声音骤然降至冰点,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乖,不要任性,快去得到那个水晶球!”
温芷感受着他气息的剧变,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吓到,委屈得眼泪汪汪,小鹿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吧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文哥你…你这么大反应是怎么回事啊?”
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却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作为你吓到我的赔礼,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哦?拉钩上吊那种!” 她适时地递上一个台阶,带着娇嗔。
段文(或者说那东西)似乎判定这只是小女生的临场退缩和讨要甜头,紧绷的神经微松,迅速重新戴上温柔面具,动作轻柔得能化开寒冰,轻笑:“嗯,是我的错,吓着我的小芷芷了。我答应你便是。下次可莫要再这样逗弄我了?” 他伸出手指,做出要拉钩的幼稚姿态。
温芷眉眼弯弯,瞬间破涕为笑,笑容纯净得人畜无害,仿佛刚才的任性从未发生。
她伸出小指勾住他的,声音甜软如蜜糖:“文哥你这么关心我,又愿为我得到水晶球付出灵魂,不如…”
她顿了顿,笑容更加灿烂明媚,吐出的话语却冰冷如刀锋,“…你就彻底付出灵魂,让我得到它,并且让任何人都不得伤害我,如何?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文哥可是神呢。”
意识到被彻底愚弄、玩弄于股掌之上~“段文”或者说那伪装成段文的东西瞬间暴怒!
雾气剧烈翻涌,他俊美的面容扭曲,露出狰狞的本质,属于“神明”的光辉荡然无存,只剩下被蝼蚁戏耍的狂怒!
然而,温芷的表演可没有尽兴,她迅速垂下眉眼,泪水再次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与甜腻交织的委屈:“哎,文哥这是…反悔了吗?可是你已经立下誓言,答应我一个要求了呀。神…说话怎么能不算话呢?”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嘴角却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弧度,如同恶魔的低语,“否则会…灰飞烟灭哟?嘻嘻…”
段文感受到整个纯白空间瞬间化作最坚固的囚笼,施加的规则压力恐怖如渊,他疯狂地试图撕裂空间逃离,绝望地发现自己所有的力量都被无形的枷锁禁锢——他亲手应下的誓言,成了勒死自己的绞索。
大雾依旧弥漫,温芷脸上的笑容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明媚灿烂,无声地、极致地嘲笑着他的愚蠢、贪婪。
当他最后一次爆发出全部力量试图挣脱时,悬浮在方台上的水晶球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暗吸力,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强行将它体内那属于“神明”或怪物的灵魂本源,一丝不剩地抽离、吞噬。
而得到这股庞大能量灌注的水晶球,光芒大盛,自动挣脱方台,温顺地悬浮到温芷摊开的掌心,幽光流转,映着她恬静的面容。
随着她握着水晶球,一步步走近那个因失去灵魂而瘫软在地的躯壳,周围的雾气如同畏惧般急速消散、退却。
下方并非虚无,而是一片骤然呈现的、梦幻般美丽的景象——碧绿的草原铺展,清澈的湖泊如镜,蔚蓝的天空纯净无瑕。极致的美丽,衬托着极致的血腥。
段文(躯壳)面前的迷雾早已彻底消失,暴露出的面孔因极致的痛苦和怨毒而扭曲狰狞到非人的地步。
“噗呲——”
刀子刺进肉体的声音,清晰、冰冷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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