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眼睛

空气像被瞬间抽干，连弹幕都忘了滚动。

那双曾经一度灵动活泼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令人胆寒的狂热和痴迷，紧紧锁住他的蓝眸仿佛。毒蛇盯上了猎物。

“美…太美了……”小雅仿佛没有听见喃喃自语，嘴角裂开一个怪异的弧度，粘着血污的手指无意识的屈伸着，像是在虚空中描摹温芷眼睛的轮廓。“像是最纯净的蓝宝石…不…比那更美…应该收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温决言不动声色的向前一步将温芷半挡在身后，眼神锐利如刀：“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根本不信那套迷路遇袭说辞，一个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绝对不可能被轻易偷袭重伤。

“退后。”他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小雅仍维持着那副痴迷神色，血迹顺着裙角滴落，像一串断裂的红玛瑙。她歪头，目光穿透温决言的肩线，直勾勾钉在温芷脸上。

“姐姐……”

她嗓音甜得发腻，却陡然拔高，“把你的眼睛送给我，好不好？”

006的警报声炸得温芷耳膜疼：

【检测到高危精神污染！当前阈值31%，持续上升中！】

“她不对劲。”温芷低声道，“像被什么东西附身。”

温决言没回头，只抬手在空中一划。

淡金色的数据流自他指尖溢出，迅速编织成一面半透明光幕，将小雅隔绝在外。

【A级屏障·展开】

光屏上弹出系统提示，冷白字体一闪而逝。

小雅却笑了，目光终于从温芷眼睛上移开移到温决言身上，那狂热瞬间褪去，换上一种冰冷的评估，物品般的漠然，

她伸出舌尖，缓缓舔过唇角血迹，像在品尝什么珍馐，“碍事。”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身体以一种诡异的柔韧性从墙边弹起动作。迅速的完全不像刚刚垂死的人。她根本没理会温决言的质问，目标明确——直扑温止

“没用的。”

“你们这些……玩家，永远不懂‘收藏品’的执念。”

她忽然抬手，竟直接穿透光幕！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造型奇特的小巧弯刀，刀锋薄如蝉翼，目标仍是温芷的双眼。

“趴下！”

温决言揽住温芷后颈，两人同时俯身。

利爪擦着温芷发梢掠过，几缕黑发被削断，轻飘飘落地。

【屏障被穿透！对方携带‘无视规则’级道具！】

温芷却注意到小雅腕间——

一条极细的银链，末端坠着颗玻璃眼珠，正随着动作微微转动。

瞳孔里，映出她自己的脸。

“……那是道具？”

她喃喃，“还是……真人的眼睛？”

小雅捕捉到她的视线，笑容愈发灿烂。

“姐姐喜欢？送给你呀。”

她竟扯下银链，朝温芷抛来！

温决言眼疾手快，一把攥住。

玻璃眼珠在他掌心“咔”地裂开，渗出浑浊液体。

一股浓烈腐臭味瞬间弥漫。

【警告！精神污染值+10%！】

【当前阈值41%！】

温芷眼前骤然闪过无数碎片——

黑暗长廊、倒吊的人偶、被挖空的瞳孔……

她踉跄一步，被温决言扶住。

“别看。”他捂住她眼睛，掌心温度烫得吓人。

小雅却在这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果然……越漂亮的眼睛，越该被珍藏。”

她后退两步，身形开始扭曲。

骨骼错位声“咯啦咯啦”响起，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折叠人偶。

“拦住她！”

温芷挣开温决言的手，甩出一张符纸——

“缚！”

符纸化作金线，将小雅牢牢捆住。

但金线触及皮肤的瞬间，竟被染成血红，迅速腐蚀！

“艹，这什么鬼设定！”

006急得转圈，【她身上的污染在反向吞噬技能！】

小雅最后看了温芷一眼。

那双原本清亮的瞳孔，此刻爬满黑色纹路，像龟裂的瓷器。

“姐姐……我们还会再见的。”

“到时候——”

“记得把眼睛藏好哦。”

“砰！”

她整个人炸成一团红雾，消散无踪。

走廊重归寂静。

只剩地上一滩血迹，和那颗裂开的玻璃眼珠，仍在微微转动。

……

温芷靠在墙边，深呼吸几次，才压下胸腔翻涌的恶心感。

“她是玩家。”

温决言用脚尖拨弄那颗眼珠，声音发冷，“而且，杀过很多人。”

【检测到特殊道具：‘瞳匣’碎片（1/7）】

【集齐后可兑换S级称号：收藏家】

006的提示音罕见地带着迟疑，【但每块碎片……都代表一个被挖眼的玩家。】

温芷忽然想起小雅之前说的话——

“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原来所谓的“报答”，是这个意思。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眼角。

“……疯子。”

温决言忽然伸手，指腹擦过她眼尾。

“红了。”

他声音低哑，像压抑着什么情绪，“害怕？”

温芷愣住。

她这才发现，自己眼眶真的湿了——

不是恐惧，而是生理性刺痛。

像被那颗玻璃眼珠里的冤魂隔空蛰了一下。

“……疼。”

她轻声道，“好像有东西在盯着我。”

“这里。”

她抓住温决言手腕，按在自己右眼皮上。

“你摸摸，是不是在跳？”

温决言指尖一颤。

那睫毛扫过他指腹，像蝶翅，带着细微的电流。

【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57】

光的声音突兀响起：

【恭喜宿主，达成“心动边缘”成就。】

【奖励：可查看目标玩家一次真实情绪。】

温决言却没理会。

他忽然俯身，在温芷耳边说了句极轻的话——

“闭眼。”

“……现在。”

温芷下意识照做。

下一秒，一阵冰凉触感贴上她眼皮。

是温决言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触即分。

却带着安抚意味，像某种无声的封印。

006当场死机。

【？？？我错过了什么？？？】

温芷睁眼时，只看到温决言转身的背影。

耳尖通红，像被谁点了一把火。

“走吧。”

他声音哑得厉害，“小雅的事……还没完。”

“她的‘瞳匣’碎了，主人不会善罢甘休。”

温芷摸了摸自己的眼皮。

那颗眼球的注视感，竟真的消失了。

……

走廊尽头，秦野收回探出的半只脚。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颗一模一样的玻璃眼珠。

“被抢先了。”

他随手将眼珠抛进口袋，转身没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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