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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人格分裂

“……又闯祸了呢~” 温芷的声音响起,尾音却陡然拔高,尖锐得不似人声,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夜莺在嘶鸣。那甜腻的恶意,分明是Alice!

空气瞬间凝固成冰。

淩煜眼神一厉,手中枪管闪电般下压,冰冷坚硬的金属死死抵住壹号还在渗血的太阳穴。

壹号却只是咧开嘴,露出一个被血染红的、充满嘲弄的笑容,血沫如同断线的暗红珠子,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答案……”他喘息着,目光却诡异地投向挣扎中的温芷,“早就写在她的瞳仁里了……只是……她还没敢看……” 这句话如同诅咒。

话音未落,被秦野和温决言勉强控制住的温芷,身体猛地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她左臂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挣脱秦野的钳制,右手五指如钩,带着决绝的疯狂,狠狠抠向自己那只湛蓝的左眼!

“拦住她!!” 淩煜的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离得最近的秦野反应已是极快,再次扑上死死攥住她手腕。然而温芷(或者说操控这具身体的Alice)的动作更快、更诡异!她腰身一拧,借力打力,一个流畅到近乎艺术般的过肩摔,将措手不及的秦野狠狠掼砸在地面!

“砰——咔嚓!” 地砖应声碎裂,秦野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眼球的刹那!温决言如同鬼魅般闪身到她身后,完好的右臂如铁箍般勒住她肩膀,受伤的左臂不顾剧痛,强行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她抠向眼睛的右手手指!

“滋啦——” 温决言手掌上覆盖的赤金凝胶与纳米绷带瞬间被温芷(Alice)狂暴的力量撕裂,刚刚勉强止住血的伤口再次崩裂!滚烫的鲜血如同微型瀑布,顺着他的指缝汹涌渗出,滴滴答答,滚落在温芷颤抖的睫毛上,像一场凄艳而绝望的微型血雨。

“温芷!看着我!!” 温决言的声音第一次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分寸,嘶哑而破碎,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

也许是那滚烫鲜血的刺激,也许是那声嘶吼中蕴含的某种力量,温芷(Alice)疯狂挣扎的动作蓦地一滞。

就在这停滞的0.1秒!

——她那被血珠沾染、瞳孔急剧收缩的左眼深处,倒映出一行细小、扭曲、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金色代码:

【Key-03:I AM NOT ME】!

代码如同幻觉,只存在了刹那便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然而,这微不可察的异象,却被淩煜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精准捕捉!他瞳孔骤然收缩,低沉的咒骂脱口而出:“人格分割式密钥!” 他瞬间明白了壹号话语中的含义,也明白了Alice出现的关键——温芷内心深处某个被强行割裂、否定、封印的“自我”!

“嘻嘻,多公平呀~” Alice的声音再次从温芷口中溢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仿佛在欣赏一场绝妙的戏剧。

空气紧绷如拉到极限的弓弦,杀机四溢。

刚从地上爬起的秦野,狠狠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凶戾如受伤的孤狼,手中的蝴蝶刀挽出一个冰冷的刀花:“把你剁成馅喂狗!” 话音未落,他身影如电,刀尖化作一点寒星,直刺温芷(Alice)的咽喉!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刀尖在距离咽喉毫厘之处,被一层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的屏障硬生生弹开!秦野虎口剧震,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惊骇。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局中,温决言嘶哑颤抖的声音,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艰难地响起:“……还有办法。” 他抬起布满冷汗和血污的脸,目光不再是看向温芷,而是穿透她的身体,死死锁定在她眼底那抹尚未完全褪去的、属于Alice的疯狂与戏谑。

“人格融合。” 温决言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不是驱逐,不是消灭……是让Alice成为温芷的一部分,成为她所接纳的‘自我’!让她完整!”

Alice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更加尖锐、更加癫狂的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的笑话:“理论可行?哈哈哈哈!天真的小哥哥,你知道代价吗?!”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森刺骨,“融合失败,两个意识会在灵魂层面互相撕扯、吞噬、湮灭!连一点渣滓都不会剩下!永恒的虚无!比死亡更彻底的消亡!你赌得起吗?!”

就在这狂笑与威胁声中,被温决言死死钳制住的温芷(或者说,暂时压制了Alice狂暴的温芷本体),忽然轻轻挣开了他的束缚。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与方才的疯狂判若两人。

在淩煜、温决言、秦野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她缓缓抬起那只沾满温决言和自己睫毛上鲜血的右手。动作很慢,很轻柔,仿佛带着某种神圣的仪式感。

沾血的指尖,没有再次袭向眼球,而是极其缓慢地、如同描摹一件稀世珍宝般,轻轻抚过自己左眼的轮廓。

指尖划过眼睑、睫毛,留下蜿蜒的血痕,像在描绘一张即将被战火撕碎、却依旧珍贵无比的地图。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尘埃,带着一种近乎虚幻的平静,穿透了Alice残留的疯狂余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走廊里:

“Alice……”

“我们……谈谈。

接下来:

温芷脸上的狰狞与疯狂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天真的甜美,嘴角弯起一个无辜的弧度,声音软糯得能滴出蜜来:“姐姐,你终于肯见我啦~” 她歪了歪头,眼神清澈地看着虚空,仿佛那里真的站着另一个自己,“可是……规则说得很清楚呢,”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去唇边沾染的、属于温决言的一点血迹,动作带着孩童般的纯真与残忍,“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出去’哦。”

与此同时(或者说,在旁人看来是温芷本体无意识的下意识动作),她的左手垂在身侧,指腹无意识地、缓慢地摩挲着地上碎裂镜面的一块锋利碎片。

细微的摩擦声中,锋利的边缘在她白皙的指腹上,割开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小的血口。一滴殷红的血珠,悄然渗出,凝聚在指尖。

这个细微的动作,在淩煜的警惕、温决言的痛楚、秦野的惊怒以及Alice(温芷)那甜美却残酷的宣言背景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却又……如此意味深长。像是一个沉默的注脚,一个只有她自己才懂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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