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毒，命不久矣

云九霄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能说是不好，只能说是十分受罪，因为他体中不仅有巫术的后遗症，还有一种剧毒：彼岸。彼岸一毒，极其霸道，中了彼岸一毒的人很快就会失控，在失控中死亡，但云九霄身上的血脉一直压着彼岸，这次的巫毒挑起了彼岸的毒性，导致毒发，云九霄隐约感觉到，彼岸在暗地里摧残他的血脉，但是他只能强行压下去，让它摧残地慢一些，再慢一些，至少，要看看那人。彼岸是毒中的剧毒，中了彼岸，他便不会再中其他的毒了，这也算一个好处，羽凡舟很快就来了，给云九霄把了脉，愣住了，他把墨涟漪轰了出去，来到云九霄面前。

“这件事他知不知道？”

云九霄摇了摇头。

“云九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嗯。”云九霄很敬重神医谷的人，并不反驳。

“你……”羽凡舟跑去找他的师父暮云酒，暮云酒比云九霄大上几岁，和云九霄差不多，模样没有发生什么大变化，狼霄阁的第九层只有两个人，暮云酒和云九霄。

“你记不记得，当年你中了彼岸后，我对你说的话？”

“……”云九霄靠在床边一言不发。

“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劝阻呢？倔脾气，你怎么不想想你如果死了，他们怎么活下去？”暮云酒生气了，“死亡，死亡确实很简单，但你怎么不想想你死后会发生什么？”

“……”云九霄依然一声不吭。

“你看看你看看，”暮云酒拉过云九霄的手，直接把手臂上的衣服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黑色的纹路，“本来你还可以活十年有余，现在呢，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了……”

“暮云酒，”云九霄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我并不认为我死后，会有人怀念，你可以现在去外面江湖上看看，我的名声如何？”

暮云酒停住了，云九霄的名声他当然知道，没有什么好的，坏的倒是挺多，不过都基于天狼和狼霄阁的威严才镇下去，还有云九霄杀人如麻的武力。

“你还想活下去吗？”暮云酒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云九霄沉默，“应该是想的吧。”

“如果还有能治疗的法子，你愿意尝试吗？”暮云酒抬起头。

“废掉全身武功？”

“嗯。”

“不。”

“云九霄！哪怕只有这一种办法，你也得尝试一下啊，起码有，”暮云酒的话到后面渐渐低了下去，“起码有活下来的希望啊。”

“云酒，没有武功活下去有什么意义呢，当个废物，像个废物过完一生？我靠着这身武功，行走江湖几千年，你难道没有想过，我如果废了武功，会有多少人来追杀我？”

暮云酒愣住了。

“同样，如果我要像个废物过完一生，还不如现在，活几个月，这样的我才对得起从前的自己，对得起从前的潇洒快活。”这句话从云九霄淡漠的嗓音里说了出来，云九霄向往的江湖是没有烧杀抢掠，没有民不聊生，没有战争的江湖。

暮云酒听完这句话后，他愣住了，对呀，这才是他们所向往的江湖，做一个潇洒快活的侠客，游历天下，碰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就停下来两天，再继续云游四海，自由自在，不会有任何约束，这样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是所有江湖侠客的所向往的生活。当初，他出来闯荡江湖，不就是为了活成这样的人吗？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留恋一个地方，希望能永远能留在过去呢？

他想起了当初，初入江湖，年少之时，遇见了不平事，手中无剑，却敢挺身而出，而如今自己手中六尺长枪，却从不敢轻易出手，怕惹一身祸事，原来他求的并不是结果如何，而是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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