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金纹锁心

血色屏障内，金纹锁链突然收紧。裴砚宁手腕一痛，细密的血珠顺着金色纹路渗入萧景珩心口的裂痕。那些蛛网般的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最尖锐的尖端已经刺破他喉结下方的皮肤。

"数到三..."萧景珩的指尖在她掌心划出半道弧线，突然被反噬的金纹刺得鲜血淋漓。远处传来铠甲碰撞声比傀儡整齐百倍的步伐震得祭坛地面微颤。

青铜残片拼成的半面镜子突然爆出刺目金光镜中两只纠缠的金虫疯狂撕咬，其中稍大那只的尾部赫然连着萧景珩心口的金纹。裴砚后颈旧伤突地一跳，烫得她眼前发黑。

"你调换的不只是主蛊。"她扯开萧景珩的前襟，写的"宁"字纹下布满细密裂痕，每道纹路走向都与她后颈伤痕完全对称。指尖碰到最深处那道还在渗血的裂口时，萧景珩整个人痉挛了一下。

屏障外突然响起浑厚的喊声："奉三省联令，诛杀被蛊虫控制的帝后！"弩箭破空声从三个方向同时袭来，撞在血色屏障上溅起一串火星。裴砚宁的绢鞋陷进祭坛凹槽，干涸的血迹突然浮起金光。

萧景珩咳着血笑了："现在信？他沾满金血的手突然抓住她手腕，带着她一起按向旋转的青铜。交融血液在凹里蜿蜒成线地面突然浮出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

"同命契..."裴砚宁瞳孔骤缩。那些浮动的金纹分明是裴家秘传的契约咒文，最末一行小字写着"痛感共享，生死同担"。锁链突然暴长三寸，将她整个人拽到萧景珩胸前。

镜"咔"地裂开一道缝。镜中较小的金虫突然振翅，现实中所有扑向屏障的傀儡同时僵住。萧景珩的龙纹佩坠入血槽，溅起的金粉在空中拼出五年前大婚夜的场景少年天子将染血的蛊虫按进自己心口时，合卺酒里的金线正顺着裴砚宁手腕往上爬。

"每次你蛊毒发作..."萧景珩的呼吸扑在她染血的耳坠上，喉结滚动时带出更多金血，"我这里..."他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肌肤烫得惊人，"...会裂开一样的伤口。"

屏障外传来机弩上弦的"咯吱"声。裴砚宁突然抽出发间金簪，锋利的尖端抵住自己心口："主蛊现世才能控制所有子蛊，对吧？"簪尖刺破衣料的刹那，萧景珩的瞳孔猛地收缩。

整个祭坛突然剧烈震颤。悬浮的青铜残片发出高频嗡鸣，地面所有凹槽里的暗红痕迹同时泛光。裴砚宁后颈飞出的金线与萧景珩心口金纹在空中交缠，竟组成一个巨大的契约符文。

"住手！"萧景珩的嘶吼混着屏障破碎的脆响。弩箭暴雨般倾泻而入的瞬间，裴砚宁的金簪精准刺入寄生主蛊的位置。鲜血喷涌而出的同时，所有射他们的弩箭突然在半空转向，狠狠扎进傀儡们的咽喉。

禁军阵列突然大乱。最前排士兵突然跪倒在地，铠甲缝隙里钻出密密麻麻的金线。裴砚宁踉跄着扶住旋转的星图台，看见自己心口涌出的鲜血正被萧景珩心口的金纹疯狂吸收。

"你..."簪子当啷落地，她看着萧景珩心口的"宁"字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那些原本瞄准祭坛的弩箭全部调转了方向。

萧景珩沾血的手指抚上她心口伤痕，突然低笑出声："爱卿这一簪..."温热的液体滴在她锁骨，分不清是他的汗还是血，"...比当年那杯合卺酒准多了。"

祭坛核心爆出冲天金光。悬浮契约符文笼罩整个地宫，所有傀儡同时朝着光源跪拜。裴砚宁的鞋陷入突然软化的青铜地面，萧景珩的龙纹靴底却亮起血色纹路。

"祭坛认主..."禁军统领的惊呼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截断。穹顶簌簌落下碎石，其中一块擦着裴砚宁耳畔划过，被萧景珩的剑锋劈成两半。刃震动的余韵里，她听见他压抑的喘息："契约已成..."

血色屏障彻底碎裂的刹那，地宫四壁突然浮出无数女子背影。她们后颈全都有个与裴砚宁如出一辙的伤痕，最古老那道金纹的走向，竟与代帝后契约上的笔迹分毫不差。

裴砚宁的指尖触到星图台中央的凹槽，里面静静躺着半片染血的青铜。萧景珩的佩剑突然脱手坠地，他整个人压在她肩头，滚烫的唇擦过她耳垂："三代裴家皇后..."

远处传来石门开启的轰鸣。新鲜的血腥味混着铁锈味涌入鼻腔，裴砚宁在眩晕中看见无数火把正朝祭坛涌来。她染血的手抓住萧景珩腕骨将他往星图台后带了带："撑住，你的..."

萧景珩突然咬住她滴血的指尖。金纹从他心口蔓延到她手腕，在皮肤表面组成细小的锁链纹。最先冲进来的禁军突然调转枪头，将后来者堵在石门处。混乱中有人高喊："蛊虫共鸣！他们控制了..."

青铜星图突然停止旋转。所有悬浮的残片暴雨般射向四周，在石壁上钉出完美的北斗阵型。裴砚宁的后颈伤痕突然不再流血，萧景珩心口的金纹却亮得刺目。他带着她的手一起按向星图中央的凹槽，染血的青铜残片严丝合缝地嵌入缺口。

"现在..."萧景珩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却带着得逞般的笑意，"...轮到爱卿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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