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真相

祭坛废墟中悬浮的金突然扭曲变形，裴砚宁手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镇魂钉在她掌心剧烈震颤，尖三角豁口渗出暗红血珠——与萧景珩心口伤疤形状完全吻合的血珠。

"松手。"幻象凝实的帝王攥住她手腕，龙袍袖口金线刮过她渗血的伤口。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眼此刻冷得像淬了冰，"这钉子每用一次，就要耗去朕三年阳寿。"

琉璃柜的残片在两人脚边炸裂。裴砚宁突然发力将钉尖抵住自己心口，溃烂的伤痕与金属接触时爆出刺目金光。"那正好。"她看着契约金纹从自己皮肤褪向对方，"让臣妾看看，陛下还剩年岁可耗？"

萧景珩的幻象突然僵住。太极殿方向传来锁链崩裂的巨响，真实躯体的帝王凭空出现在祭坛中央，五根镇魂钉从他心口莲花疤迸出。鲜血喷溅在青铜鼎铭文上，"以心换心"四字突然浮到半空燃烧。

娘娘当心！"羽林卫的惊呼被气浪掀远。裴砚宁扑向滚落的铜钉时，后颈突然触到温热液体——萧景珩真实躯体心口的血正顺着龙纹衣料滴落，在地面形成诡异的荷花图案。

如毒蛇撕开封印。十五岁雨夜的荷花池，她失足滑倒少年天子纵身跃入。尖石贯穿脚心的疼痛与此刻心口灼烧感重叠，裴砚宁突然看清当年池底根本没有什么尖石——那是萧景珩随身携带的噬心蛊引！

"原来从初见就在算计？"铜钉划破掌心，她借着血契共鸣强行催动记忆回溯。御书房场景在火光中浮现：登基前夜的萧景珩解开发冠，匕首划开心口时对着她寝宫方向轻笑："砚宁怕苦，药里多放些蜜。"

剧痛中浮现更多。登基大典那夜她喝下的安神汤，每次病发时他突然苍白的脸色，还有契约成立后他心口莫名出现的莲花疤......每块碎片都指向同一个真相。

祭坛底部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永和帝的残卷从裂缝升起，朱砂字在血光中可辨："双生命格转移术，需以受术者心头血为引施术者心脉为器......"

萧景珩突然咳出大口鲜血。他心口崩裂的伤疤想要起身，被裴砚宁用染血的铜钉指住咽喉。"所以浣衣局宫女是假，噬心蛊是真？"她声音比钉尖还冷，"陛下这五年夜夜同眠，就是为了用心跳声监测命格转移进度？"

契约金纹突然暴起刺红光。萧景珩染血的手抓住她持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爱卿可知......"鲜血从他齿缝渗出，"当年荷花池边，朕看见你命宫里的死气已经漫到咽喉？"

羽林卫的火把照亮卷最后几行："施术成功则受术者安康，施术者代承其夭折命格......"裴砚宁突然松开铜钉。契约金纹从萧景珩身上疯狂涌回她手腕，在皮肤上刻出与对方心口完全对称的伤。

"现在轮到臣妾提问了。"她扯开衣领露出新生的莲花纹，镇魂钉调转方向对准自己心口，"陛下这天下，还是要......"

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过来的动作比声音更快，龙纹广袖卷起的气流掀翻了青铜鼎。钉尖刺入皮肉的闷响中，两人心口的伤疤同时亮起金光，契约文字在空中重组为"同生共死"的新约。

祭坛突然剧烈摇晃。裴砚宁在崩塌的汉白玉碎块看见十五岁的自己——荷花池里挣扎的少女命宫，少年天子指尖金纹正将一缕黑气引入自己心脉。记忆里的萧景珩抬头微笑，口型分明在说："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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