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下得跟用盆泼似的，砸在星际都市边缘的破铁皮屋顶上，噼里啪啦吵得人心烦。霓虹灯的光透过雨幕，把这片废弃街区染得五颜六色，可再亮的光也照不透那些拐角里的黑。

卡芙卡撑着一把细长的黑伞，高跟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嗒、嗒"的声响，在这鬼地方显得特别突兀。她手里捏着个巴掌大的扫描仪，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微弱但很特别的能量信号。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信号。"她低声自语，嘴角勾着点玩味的笑。这地方她熟，三教九流混杂，什么见不得光的玩意儿都有。可这个信号……既不是星核，也不是什么已知的能量源。

信号把她引到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子尽头堆着几个半人高的垃圾桶，盖子被风吹得哐哐响。雨水顺着墙皮往下淌，在墙角汇成一小滩黑水。

然后，她看见了他。

就缩在最大那个垃圾桶旁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上那件灰扑扑的外套破了好几个洞，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能看出底下清瘦却结实的轮廓。头发乱糟糟地搭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线条干净的下巴，还有点泛白的嘴唇。

最扎眼的是他胸口那道伤。外套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苍白的皮肤，还有一道不规则的裂痕，像是硬生生被什么东西劈开的。那裂痕周围，隐约有电光闪过，混着淡淡的青色风元素，把雨水都震开了一点点。

卡芙卡的眼睛亮了。她收了伞，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长发和外套，但她像是感觉不到冷。她朝着那个缩在角落的人走过去，脚步放得很轻。

走到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地上的水洼里，映出他那双半睁着的眼睛。很空，像是蒙了一层灰的玻璃珠子，没什么焦点。可就在卡芙卡看向他的瞬间，那双眼微微动了一下，里面闪过一丝极淡的警惕。

"啧。"卡芙卡蹲下身，打量着他，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玩具，"这是……什么新品种的流浪猫？"

地上的人没说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真跟个破布娃娃没两样。

卡芙卡不怕他跑，就这样蹲在雨里，饶有兴致地观察他。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他胸口那道奇怪的裂痕上，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有意思。"她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轻朝那裂痕碰了过去。

就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他皮肤的瞬间，地上的人突然动了！

快得像一道风。

卡芙卡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冰冷的风就刮了过来，带着破布划过空气的"嘶嘶"声。她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躲开了那突如其来的攻击。

嘭！

一声闷响，那个原本蜷缩在地上的人，已经半跪起来，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刚才是想用手刀劈她？卡芙卡挑了挑眉，视线落在他那只手上。

很瘦，指节分明，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和血。此刻正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虚弱。

"醒了？"卡芙卡笑了，声音里带着点调侃，"我还以为你要睡死过去了呢。"

那人抬起头，这一次，卡芙卡看清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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