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站得不太稳，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靠向卡芙卡。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钻进他的鼻子，混合着雨水的气息，意外地……不讨厌。

卡芙卡没有推开他，反而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扶着他往前走。她的手臂很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对了，"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卡芙卡拉着他停下脚步。霓虹灯光照亮了她的侧脸，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浑身湿透、眼神依旧空洞却多了一丝依赖的人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以后，别叫什么'散兵'了。太难听。"

她想了想，歪着头，像是在给他取一个新名字。

"你就叫……流浪者吧。"

是啊，流浪者。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能在无尽的宇宙中漂泊。这名字，倒是挺适合他的。

他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水花。

流浪者……吗？

也好。

卡芙卡拉着他，消失在雨幕深处。她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嗒嗒"声，和他踉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巷子里，只剩下被打翻的垃圾桶，和一滩混着雨水和血迹的浑浊液体。

而那个被称为"流浪者"的人偶，胸口的裂痕依旧在隐隐作痛，但不知为何，那颗一直空荡荡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填满了一角。

是好是坏，他不知道。但至少，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

雨，还在下着。星际都市的霓虹依旧闪烁，掩盖着无数秘密和欲望。而属于星核猎手和她的新"收藏品"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卡芙卡的悬浮车像一尾黑色游鱼，悄无声息地滑入雨幕。车厢内部与外界的破败截然不同，触控面板流淌着幽蓝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雪松香氛，加热座椅正缓慢驱散流浪者身上的寒意。他缩在宽大的座椅里，湿透的发丝滴下的水珠在脚垫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别像只被淋湿的猫。"卡芙卡按下扶手处的按钮，一杯冒着热气的营养液从自动吧台升起，"喝了它。"

流浪者的目光从车窗上蜿蜒的雨痕移开，那杯泛着金属光泽的液体让他喉头微动。三天了，自从意识在垃圾巷恢复，他只靠雨水维持生命。手指触碰到温热的杯壁时微微颤抖，温热液体滑入喉咙的瞬间，胸口的裂痕突然传来尖锐刺痛。

"呃！"他猛地蜷缩起来，营养液洒在昂贵的皮革座椅上，泛起白色泡沫。视野里涌入无数破碎画面——实验室的惨白灯光，冰冷金属台上束缚带的勒痕，还有那双总是含着悲悯的紫色眼眸，此刻却漠然如冰雪。

卡芙卡的指尖已经按在他后心。不同于她玩味的语调，此刻的动作意外沉稳。一股柔和却极具穿透性的能量顺着脊椎游走，像温暖的电流梳理着暴走的元素乱流。流浪者感到那股几乎要撕裂胸膛的剧痛正在缓解，裂口里闪烁的电光渐渐黯淡。

"记忆碎片在反噬你的神经。"她收回手时，黑色手套泛着微弱的焦痕，"巴尔泽布在你核心里留下了什么麻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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