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警报声再次尖锐响起，这次是来自正上方。流浪者抬头看见一艘黑色战舰破开云层，舰首的标志让他胸腔骤然紧缩——至冬国科学院的徽记。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影突然清晰起来，手术刀的寒光比此刻的月光更冷。

"坐稳了！"卡芙卡猛地拉升悬浮车，同时将武器系统控制权完全移交，"是博士的人，他们想要你的核心做活体实验。"

活体实验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流浪者神经上。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启动了舰载武器，风与雷的元素在炮口汇聚成螺旋状能量球。当战舰主炮的光芒亮起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总是温柔叫他"国崩"的女人，最后一次见他时，身后就是这样的光芒。

"不——！！"

他嘶吼着按下发射键，却在能量球离膛瞬间改变了弹道。青色旋风裹挟着雷光没有击中敌舰，而是精准引爆了周围的雷云。电磁风暴形成巨大屏障，暂时阻隔了追兵的锁定。

悬浮车趁乱钻入小行星带，剧烈的颠簸中，卡芙卡抓住了失魂落魄的流浪者。他的身体冷得像冰，冷汗浸透了刚换的备用衣物。

"为什么不开火？"她逼着他看向自己眼睛，"那是摧毁追兵的最佳时机！"

流浪者的视线聚焦在她瞳孔里，那里倒映着小行星带破碎的光影，像极了他支离破碎的记忆。

"她在那里。"他声音嘶哑，"在那艘船上。"

卡芙卡的表情第一次变得凝重。她调出刚才的扫描记录，在战舰乘员名单的最后，找到了一个被加密的名字——哥伦比娅。深渊教团 mno 级执行官，也是最初参与"国崩计划"的学者之一。

"看来你的过去，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她松开手，启动了量子跃迁程序，"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算。"

跃迁通道开启的眩晕感中，流浪者靠在冰冷的舷窗上。胸口的裂痕不再疼痛，但那个名字带来的寒意，比任何伤口都更刺骨。他看着卡芙卡专注操作控制面板的侧影，这个女人身上有种危险的魔力，让他明明知道前方是深渊，却无法松开那只伸出的手。

"卡芙卡。"他突然开口，这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嗯？"她头也不回。

"如果有一天，我想摧毁至冬国科学院......"

"那就炸了它。"她打断他，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讨论天气，"不过要等我们拿到虚空终端里的东西。毕竟，比起烧房子，让那些老家伙亲眼看着毕生心血化为乌有，不是更有趣？"

跃迁白光吞噬悬浮车时，流浪者看见卡芙卡勾起的嘴角。窗外的星辰急速倒退成光带，像他被强行扭转的命运轨迹。或许跟着这个危险的女人，真的能找到那些失去的答案——前提是，他不会先被这段疯狂的旅程撕碎。

而在他们身后的小行星带残骸中，一抹粉色身影从逃生舱里走出，指尖缠绕着丝线般的能量，轻声笑着："找到你了，我的小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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