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自我清除程序。"女人把注射器塞进他手里，"会连同记忆一起抹除。你会变成真正自由的人。"

门外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流浪者低头看着掌心的注射器，又看向卡芙卡。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要把所有情绪都倾注在这最后一刻。

"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因为我选择了你。"卡芙卡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即使这意味着要和整个世界对抗。"

紫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胸口。流浪者感到意识在模糊，耳边响起雷神的声音："回来吧...让你的弟弟们看看...完美的容器该是什么模样..."

他攥紧注射器，却迟迟没有动作。卡芙卡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他想起垃圾桶旁的雨夜。同样是虚弱的、颤抖的，却温暖得让人想哭。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是那些休眠舱里的家伙全都苏醒了。

"快决定！"卡芙卡抓住他的手腕。

流浪者低头看着注射器，再抬头时，眼神已经清明。他松开手，把注射器放回卡芙卡掌心："你错了。我不是容器，也不是选择。我是..."

轰！整面墙被掀飞。紫色的触须如潮水般涌来。在最后的瞬间，他握住了卡芙卡的手。

轰鸣声中，紫色触须撞碎墙壁。流浪者本能地转身，风元素在掌心凝聚成刃。可那些触须突然悬停在半空，像蛇一样扭动着，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看啊..."卡芙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虚弱却清晰，"它们在等你的选择。"

流浪者没有回头。他能感觉到后颈传来的温热呼吸，还有混着血腥味的发丝扫过后背。胸口的裂痕开始发烫，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我不会..."他的手指收紧，风刃割裂了地板，"成为任何人的容器。"

触须突然暴起。但不是冲着他们，而是互相缠斗起来。紫色液体飞溅，在墙上炸出焦黑的痕迹。流浪者这才发现，那些触须末端长着不同的人脸——散兵、国崩，甚至还有个穿着白大褂的自己。

"你的兄弟们。"卡芙卡忽然靠得更近，声音贴着他耳畔响起，"都想取代你。"

流浪者猛地甩开她，后退时撞上环形平台。脚下传来细碎的声响，低头看见满地玻璃碎片，还有几滴未干的血迹。记忆突然闪回垃圾桶旁的雨夜——也是这样的血腥味，也是这样颤抖的手拉起他。

"你早就知道？"他盯着卡芙卡泛白的指节，"知道我是雷神造的垃圾？"

女人没有否认。她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一块玻璃："那天暴雨，你在垃圾桶旁蜷缩的样子，和实验室里那个失败品一模一样。"玻璃划过她指尖，暗红的血珠滴在平台上，"所以我带走了你，就像带走当初的自己。"

轰！平台突然亮起幽蓝的光。流浪者感到一阵剧痛，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链扯动内脏。他跪倒在地，双手按着胸口，紫纹已经蔓延到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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