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赔偿

“哎呦，姑啊！”

“快，快去把你们娘拉着。”

姜德民回过神来，急得团团转，赶忙招呼姜安邦去把他娘拉开。

老四姜安兴看他娘单方面碾压就假装没听到。

那一边姜衿没等他们拉，就自个儿就起起了身。几个媳妇儿见状，赶紧挡在自家婆婆面前。

“啊啊我的脸，老寡妇，我跟你拼了。”

田凤霞顶着个鸡窝头。疯了一样冲向姜衿。

“田有财，你还躲着干什么呢，还不快把你媳妇儿拉住！”

姜德民在一旁看的火大，瞥见村民后面的田有财，不由得暗骂一声“植物。”

“大队长，我要报案，我要告田家旺故意杀人罪。故意推我，导致我落水差点淹死，还要告田家旺故意砸我家老六的脑袋，故意伤害罪。”

这年头报案可是头一件啊！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众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纷纷投向姜衿。

“我放你娘的狗屁，我乖孙什么时候杀人了啊，就撞了你一下，明明是你没站稳掉水里，还怪我孙子。”

田凤霞尖锐的嗓音如针般刺破了笼罩在空气中的寂静，她毫不掩饰地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姜衿，目光中似要迸出火来。却掩不住内心的心虚。

一直沉默不语的书记方伯康轻咳了一声，显然是被姜衿的话震撼到了。他的眉头微皱，目光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似乎在努力消化刚刚听到的内容。

“这个……，姜大娘，你看这是不是有点严重了。”

姜衿看着缩在田凤霞怀里的田家旺：“田家旺，你推我到河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干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就叫公安抓你，让你去劳改，回不了家。”

她的话让田家旺瑟瑟发抖。

“只要你说实话，我就不让公安抓你。”姜衿用隐晦的目光看着田凤霞。

“老虔婆，你安的什么心，我呸，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田家旺猛地一把推开田凤霞，把她推的一个踉跄差点站不住，指着她一脸怨恨：“都是你，要不是你让我去推一下姜奶奶，就说给我买肉吃，还说我小他们不会说我的。都怪你，是你害的我。”

周围人一片哗声。

田凤霞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姜奶奶，不是我要干的，是我奶，你可不可以别让警察抓我。”

姜衿看着这个大孝子，庆幸得亏不是自家的。

“我没错，再说你不是好好的吗，还没死吗？”

田凤霞浑身哆嗦，想要冲上来挠姜衿，却被李芬一把推开。

“我呸，你这老坏胚子，满肚子的坏水，平日里就看你在我婆婆面前耍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手段。只不过我婆婆不跟你一般见识，懒得跟你计较罢了。如今这是要干啥？都要害我婆婆命了，我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这恶毒老婆子！”

豁，这媳妇儿的战斗力可真是不容小觑。姜衿眨了眨眼，看向李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欣赏。

田凤霞没办法，只好求救似的看向书记方伯康：“方书记，我真的没想推姜氏下河啊，我只是让家旺推她一下，没想到她自己没站稳。”

方伯康想着这事闹大了对大队影响不好，只好又硬着头皮开口：“姜大娘，这件事田凤霞确实做的太恶劣了，不过叫公安是不是太严重了，要不就让她们家赔些钱，道个歉，写检讨。”

“你看这……”说着说着，他声音越来越像。

思考片刻，姜衿想到现在是1973年，刑法还没出来，而且这个时期老百姓的法律意识还较为薄弱。遇到问题都是私下解决，更何况原身落水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即使是身为村干部的方伯康也是这样想的，更不用提那些村民了。

“行，那就不报案了，不过田凤霞她们家要赔偿我们家100块钱。”

这话一出，田凤霞瞬间跳起来了。

“你做梦，100块，你怎么不去强啊？”

“这是我落水后看病的钱和药钱，落水后我身子弱，以后还得买药吃。”

“还有我家老六被你家孙子砸破脑袋，这不得去医院啊，那么大个窟窿。我家老六受了伤那肯定得耽误上工，怎么就不值100块了？这是两个人的赔偿！”

田凤霞还想继续说，就被大队长姜德民的话打住了 。

“行了，田凤霞，你是想上公安还是赔钱。”

姜德民现在看田凤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还嫌贵，不想出钱，真是美的她！

他小姑都受那么大罪了，差点就没了。就赔这么点钱，一百块能换一条命吗？

“田凤霞，除开赔偿，还罚你打扫大队茅厕一个月。”

一家老的坏，小的也坏，姜德民对这败坏大队风气祖孙二人心里满是不满。

田凤霞内心一恨，咬咬牙：“我现在身上没钱，得回家拿。”

姜德民点头，表示众人都会随她回家拿，毕竟还是亲眼看到钱交到他小姑手里才安心。

众人一起跟着田凤霞家里去，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村民，不过都被姜德民赶回去了。

田凤霞步履迟缓、满心不情愿地从家中走了出来，手中紧握着一块用手帕细细包裹着的钱。她缓缓打开手帕，指尖微微颤抖地数出一百块递给姜衿。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住，痛得滴血。

“行了，账算清楚了，回家吧！”

姜衿快速从她手里抽出钱重新数了一遍后，就招呼着众人回家。

李芬瞧见自家婆婆手中攥着厚厚一叠钞票，心里顿时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连脚步都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一般。

周淑芬眼里满是笑意。

“那行，小姑，我就先走了哈。”

姜德民解决完事儿后，转头看向姜衿，想到她刚刚打人的样子，头皮发麻。

“哎，德民啊，不上姑家吃个饭啊？”

“不了不了，姑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话音未落，他就像脚下抹了油一般，飞快地溜了个没影。

姜老太爷有两个哥哥，并且是老来子。大哥当兵牺牲了，留下一个儿子，这个大堂哥如今年岁也大了。

二哥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姜福顺，生的大儿子就是姜德民。二儿子姜福生，是赵木兰的男人。

所以说，姜老太爷在村里辈分挺高的，按照关系姜衿是姜德民的堂姑。

原身在整个村里算是那些妇人最羡慕的人了，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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