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咳嗽打断了他们。李隼指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桌边,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的搪瓷杯在桌上轻轻磕了一下:"食堂是吃饭的地方,不是吵架的地方。"
王楚钦立刻站起来:"教练对不起..."
池恣也跟着站起,抢着说:"不怪他,是我不该在餐厅摆阵..."
李隼摆摆手,目光落在地上那个被弄脏的包子上,眉头皱了起来:"国家粮食,不能浪费。"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王楚钦看着地上的包子,又看看池恣泛红的眼睛,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这样吧,"李隼突然开口,"既然你们这么有精神头吵架,早餐后加练两小时混双。"
两人同时怔住:"啊?"
李隼瞥了眼墙上的钟表:"七点十五分,晨练结束后九点到十一点,训练馆1号台,我亲自监督。"
说完端着杯子走了,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人。
周围响起憋笑的声音,张继科还冲他们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王楚钦狠狠瞪了池恣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包子扔进垃圾桶:"满意了?”
池恣咬着嘴唇不说话,王楚钦别过头,假装没看见,几口扒完盘子里的包子,端起餐盘就走。
走到食堂门口时,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他脚步顿了顿,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但很快又硬起心肠——谁让她总搞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九点整,训练馆1号台。王楚钦把球拍往球台上一摔,发出沉闷的响声。
池恣低着头走进来,眼睛有点肿,手里还是那个帆布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开始吧。"王楚钦板着脸,没看她。
池恣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块红布?王楚钦的眼皮跳了跳,眼看着她把红布铺在球台边,放上罗盘、铜钱和几张黄符纸,甚至还摆了个迷你香炉,点上三炷香。青烟袅袅升起,在明亮的训练馆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池恣!"王楚钦低吼,"你到底想干嘛?加练还带全套家伙什?"
池恣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解释:"我算过了,今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是'未时',球台'煞气重',得先布阵。"
王楚钦气得差点笑出来:"煞气?我看你才是最大的煞气!"说着就要去掀那块红布。
"别碰!"池恣尖叫着扑过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王楚钦本能地伸手扶住她,触手一片柔软。池恣的脸贴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一点檀香的味道。
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池恣也僵住了,抬头时鼻尖擦过他的下巴,两人离得太近,能看见对方眼底的慌乱。
训练馆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电子钟的滴答声。
王楚钦猛地松开手,池恣踉跄着后退几步,脸颊红得像晚霞。
"臭流氓!"她脱口而出,声音却没什么力气。
王楚钦的耳朵又开始发烫:"谁让你突然扑过来的?"
两人别过脸不看对方,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就在这时,李隼指导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球台边的香炉:"池恣,把那些东西收起来。"
池恣委屈地瘪瘪嘴,不敢违抗,慢吞吞地把红布和法器收进包里。王楚钦心里竟有点莫名的失落——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训练馆好像还挺无聊的。
"准备开始。"李隼指导拿出战术本,"今天练近台快攻配合,重点是衔接速度。王楚钦先发球。"
王楚钦拿起球,抛起,挥拍。乒乓球像道白光飞过球网,又急又旋。池恣却像没反应过来似的,呆站在原地,球拍都没动。"啪!"球落地得分。
王楚钦皱起眉:"你干什么呢?"
"啊?"池恣回过神,脸红彤彤的,"没、没什么。"
李隼指导敲了敲战术板:"集中精神!池恣注意预判,王楚钦发慢点。"
第二个球,王楚钦刻意放慢了速度。池恣总算挥拍了,可球却软绵绵地落网。接下来的十分钟,她像是丢了魂似的,不是漏球就是回球出界,完全没有昨天比赛时那种神乎其神的预判能力。
"停!"李隼指导的声音沉了下来,"池恣,你到底在想什么?昨天比赛的状态呢?"
池恣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对不起指导,我...我今天状态不好。"
王楚钦看了池恣一眼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比昨天跟他吵架时还讨厌。
池恣猛地抬起头:"才不是!我只是...只是没算准你的球路!"
王楚钦被气笑了:"我的球路需要算?堂堂国家队队员,接不好球就怪玄学?"
池恣瞪着他,眼眶又红了:"你懂什么!你的气场今天特别乱,时强时弱,我根本抓不住规律!"
两人又吵了起来,比在食堂时还凶。李隼指导突然把战术本合上:"够了!"他走到球台边,指着地面,"你们俩现在就给我站到球台两侧,不许说话,不许打球,就这么站着,什么时候气消了什么时候开始练。"
说完抱着胳膊站到墙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王楚钦愣住了——这是什么惩罚?罚站?池恣也傻眼了,看看教练,又看看王楚钦,不情愿地走到球台左侧站好。
王楚钦只好站在右侧,两人隔着一张球台对视,眼神里都冒着火。
训练馆里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其他球台传来的乒乓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开始两人都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后来王楚钦觉得眼睛酸,开始数天花板上的灯,池恣则低头研究自己的运动鞋。
不知过了多久,王楚钦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他窘迫地红了脸,偷偷看了眼池恣,发现她正抿着嘴偷笑。"笑什么笑!"他没好气地说。
池恣立刻收起笑容,板起脸:"谁笑了?我在看鞋带的'乾坤结'打得对不对。"
王楚钦哼了一声,刚想反驳,突然看见池恣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飞快地塞进嘴里。
"你偷吃什么?"他问。池恣吓了一跳,慌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没、没什么。"
王楚钦眯起眼睛——他看清楚了,那是颗大白兔奶糖。
训练时间不许吃零食,这是队里的规定。
他突然心里一动,故意提高声音:"教练,池恣违反纪律,训练时间吃..."
话没说完就停住了。池恣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里闪着水光,像只被抓住偷吃东西的小猫。
王楚钦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他别过头:"算了,这次就当没看见。"
池恣明显松了口气,从口袋里又掏出颗奶糖,犹豫了一下,朝他递过来:"给你。"
王楚钦愣住了。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尖还带着点红——刚才被他攥过的地方。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过了那颗糖。
糖有点软,大概是被她捂化了,在掌心里留下甜甜的温度。两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像触电似的缩回。
"谢了。"王楚钦低声说,把糖塞进裤兜。
池恣也小声说了句"不客气",脸颊又红了。
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没有了吵架时的剑拔弩张,也没有了刚才的尴尬,像是有种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
李隼指导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气消了?"两人同时点头,又同时摇头,闹了个大红脸。
李隼指导哈哈大笑:"行了,继续训练吧。记住,混双讲究的是配合,不是对抗。你们俩啊,就像两个刺猬,明明想靠近,却总用刺扎对方。"
王楚钦和池恣都没说话,但这次再拿起球拍时,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王楚钦的发球不再那么刁钻,池恣的移动也灵活起来。练到后来,池恣突然说:"等一下!"她从包里掏出罗盘,在球台边量了量,又让王楚钦往左边挪了挪。
"这样你反手位的'气场'会更顺。"她说,语气比之前柔和了许多。王楚钦虽然还是觉得荒谬,但这次没有反驳,乖乖地挪了位置。
神奇的是——他感觉身体确实舒服了不少,反手回球也顺畅多了。"邪门了..."
他喃喃自语。池恣得意地扬起下巴:"现在信了吧?这叫'风水站位法',老祖宗的智慧。"
王楚钦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加练结束时,李隼指导看着战术板上的数据,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比刚才好多了。
明天继续。"两人收拾东西时,池恣突然塞给王楚钦一张黄符纸:"这个给你。"
"又是什么符?"王楚钦挑眉,但还是接了过来。
纸上画着弯弯曲曲的符号,比昨天那张"安神符"好看些。
"心平气和符。"池恣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专治爱生气,有效期二十四小时。"
王楚钦看着手里的符纸,又看看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这符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他把符纸小心地折好,放进钱包夹层里。
"喂,"他装作不经意地说,"明天早餐,我帮你占座位。"
池恣愣了一下,随即笑靥如花:"好啊!我明天给你带'紫气东来粥',用紫薯和小米熬的,能提升专注力哦!"
王楚钦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弯得更高了。走出训练馆时,阳光正好。王楚钦摸了摸钱包里那张温热的符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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