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床上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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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桌上，Asriel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回音瀑布的壮丽景色、水雾中的彩虹，还有那些会学舌的回音花多么有趣（他特意模仿了几声，逗得Toriel忍俊不禁）。

他兴奋地讲述了如何“探险”发现新路径，但关于那扇诡异的木门、沙雕的小白狗Toby，以及最重要的——那颗温暖的红色珠子——都被他巧妙地含糊带过，只说是

Asriel：“看到好多漂亮的发光石头”。

Chara全程沉默地小口吃着Toriel精心准备的蔬菜派，偶尔在Asriel看向她寻求“证词”时，才极其轻微地点一下头。她红色的新斗篷掩盖了胸口那颗紧贴着皮肤、散发着恒定暖意的红色宝石。

每当指尖无意识地隔着布料触碰到它，那股令人心安的感觉便悄然流淌，让她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

Asgore和Toriel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看到Asriel如此开心，Chara虽然依旧沉默，但气色似乎比刚来时好了些，眼神也不再像最初那样空洞得吓人。他们只当是孩子们出去散心效果不错，并未深究Asriel话语中的小漏洞。

Toriel：“好了，我的小探险家们，”

Toriel温柔地收拾着餐盘

Toriel：“今天玩得够尽兴了，该去洗个热水澡，然后上床睡觉了。尤其是你，Chara，身体刚恢复不久，需要多休息。”

Asriel立刻响应

Asriel：“遵命，妈妈！”

他拉起Chara的手

Asriel：“走吧，Chara！我们比赛看谁先洗完！” Chara被他拉着，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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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洗澡水洗去了瀑布沾染的湿气和灰尘。Chara换上干净的睡衣，躺在Asriel房间那张柔软的客床上。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光线柔和。Asriel也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裹着印着星星图案的被子。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城堡深处隐隐传来的、属于地下世界的低沉嗡鸣。Chara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小夜灯投下的模糊光晕。庇护护盾的暖意透过薄薄的睡衣持续传来，但脑海中翻腾的思绪却无法平息——老村长最后的眼神、村民狂热的叫嚣、坠入黑暗的冰冷、那扇诡异木门的阴影、还有Asriel毫无保留的笑容……像纠缠的藤蔓，勒得她喘不过气。

Asriel：“Chara？”

Asriel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点睡意朦胧的柔软

Asriel：“你睡着了吗？”

chara：“……没有。”

Chara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寂静吞没。

Asriel：“嘿嘿，我也睡不着。”

Asriel翻了个身，面朝着Chara的方向，绿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的

Asriel：“今天……开心吗？”

他小声问。

Chara沉默了几秒。开心？这个词汇对她而言太过奢侈和陌生。

chara：“……瀑布。很响。”

她最终选了一个客观的描述。

Asriel：“啊！吵到你了吗？”

Asriel有些不好意思

Asriel：“下次我们去安静点的地方！雪镇怎么样？那里可安静了，走路都咯吱咯吱的！”

chara：“……像踩在饼干上？”

Chara忽然接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弱促狭。

Asriel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被子里闷闷地笑

Asriel：“哈哈哈！对对对！像踩在超级大块的糖霜饼干上！”

他没想到Chara会开这种小玩笑，感觉特别新奇有趣。

Asriel：“那热域呢？热热的，像不像……像不像妈妈的烤箱？”

chara：“……烤箱里没有会喷火的鱼。”

Chara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话语的内容却让Asriel笑得更厉害了。

Asriel：“喷火的鱼？安戴（安黛因祖父）要是听到了，肯定要追着你打！她可是最厉害的皇家卫队长！”

Asriel笑得小床都在抖

Asriel：“不过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可是王子！”

他挺了挺小胸脯，语气带着孩子气的骄傲。

chara：“保护……我？”

Chara重复着这个词，深褐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望向Asriel模糊的轮廓。

Asriel：“当然啦！”

Asriel的声音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坚定

Asriel：“我们是家人啊！而且……而且……”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补充道

Asriel：“你就像……就像故事书里需要王子保护的公主一样！虽然……虽然你比故事里的公主厉害多了！”

他想起了Chara刻名字时那沉默却利落的样子。

chara：“公主……”

Chara低低地念着这个童话般的词汇。黑暗中，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暖流猛地冲上鼻腔，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被保护？被当作公主？在她短暂而黑暗的生命里，这是从未有过的奢望。冰冷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无声地浸入枕头。

Asriel敏锐地察觉到了黑暗中那细微的抽泣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慌乱涌上心头。

Asriel：“Chara？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他以为是自己提到了“公主”或者“保护”，勾起了Chara痛苦的回忆。

他立刻掀开被子，光着小脚丫“噔噔噔”跑到Chara床边，焦急地俯下身，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Asriel：“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过的！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Chara突然抬起手，飞快地用袖子抹掉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在Asriel惊愕的目光中，她猛地转过头，对着他，嘴角努力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是一个刻意为之的、带着点狡黠和顽皮的嬉笑。

chara：“骗你的，Asriel。”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但语气却故意装得轻快

chara：“王子殿下这么容易就被骗哭了吗？”

Asriel彻底愣住了，小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看着Chara脸上那难得一见的、带着泪痕却努力嬉笑的表情，一股被戏弄的羞恼和巨大的释然同时涌上心头！

Asriel：“好啊！Chara！你居然骗我！”

Asriel反应过来，小脸气鼓鼓的，但眼中却满是亮晶晶的笑意。他伸出手指，作势要去挠Chara的痒痒

Asriel：“看我怎么教训你这个小骗子！”

Chara立刻缩进被子里，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的笑声。虽然很快又收住了，但那瞬间流露出的、属于孩童的鲜活气息，让Asriel的心都明亮了起来。

Asriel：“不许躲！”

Asriel也钻进被子（当然，是在Chara允许的范围内），两个小小的身影在温暖的被窝里闹作一团。Asriel小心翼翼地避开了Chara可能受伤的地方，只是用软软的绒毛去蹭她，或者轻轻捏她没受伤的手臂。Chara则用手抵挡着，偶尔发出几声模糊的、带着笑意的气音。

房间里充满了孩子玩闹的细微声响和被窝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沉重的阴影，仿佛暂时被这小小的、温暖的嬉闹驱散了。

玩闹渐渐平息，疲惫感袭来。Asriel趴在Chara的床边，小脑袋枕着手臂，绿色的眼睛弯弯的

Asriel：“Chara……”

chara：“嗯？”

Asriel：“下次……再骗我的话，我可要真的生气了哦！”

语气里却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只有满满的亲昵和安心。

chara：“……嗯。”

Chara轻轻地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胸口那颗红色宝石的暖意，似乎融入了这房间里的温馨，让她紧绷的身体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尚未散尽的、真实的弧度。

Asriel看着她似乎睡着了，才蹑手蹑脚地爬回自己的小床，满足地裹紧了小被子。窗外永恒的光芒温柔地洒入，守护着房间里这份来之不易的、小小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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