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紫禁城死寂紧绷。乾清宫暖阁灯火通明,寒意刺骨。朱小明端坐龙椅,死死盯向殿门。王承恩面白如纸,抖若筛糠。
“王伴伴,何时了?”
“戌…戌时三刻…” 声颤不止。
戌时三刻…“赏经”之邀已过一个时辰。信王未至。
这认知如冰石压心。拒不入宫?意味他已警觉?不屑伪装?摊牌…在即!
“骆养性…有信否?”
“还…无…接应番子…亦未归…” 王承恩几带哭腔。
朱小明心沉谷底。宫外唯一利刃迟迟未归…骆养性遇险?抑或…信王宫外势力已截断归路?!
窒息等待中,殿外脚步响!非骆养性,乃一小太监慌报:
“信…信王车驾…至东华门外!但…王爷言…陛下所赐《金刚经》太过珍贵,不敢轻携…已命人回府去取…请…请陛下稍待…”
“取经?!”朱小明怒极反笑,寒光爆射,“好个取经!他这是要回府…点兵!”
拖延!赤裸拖延!信王本无入宫之意!只为争取时间,调动伏兵!
“王承恩!”朱小明猛拍御案,“闭宫门!所有宫门!无朕手谕,禁绝出入!侍卫亲军全副武装,上墙警戒!东厂、锦衣卫宫内所有人,集于乾清宫周!准备…迎敌!”
“是!”王承恩连滚爬出传令。刺耳钟梆声撕裂夜空!沉重宫门吱呀合拢!甲胄碰撞、刀剑出鞘声骤起!皇宫瞬间进入最高战备!
时间如刀锋划过。宫墙外人喊马嘶,大队集结。宫内,乾清宫周围,数百侍卫、番子、缇骑屏息凝神,刀锋对准黑暗甬道尽头,如满弓待发!
亥时初刻。
沉稳脚步声自甬道传来。仅寥寥数人!为首者,亲王常服,面容清癯,神态平和,嘴角噙笑——信王朱由检!身后唯二低眉内侍,手捧锦盒。
信王…竟至?且仅带两人?!
严阵以待的侍卫皆愕。朱小明立于殿门,望信王熟悉又陌生的脸,警惕升至顶点!事出反常!
“臣,参见陛下。”信王阶下躬身,声平无波,“深夜扰陛下清修,惶恐。然御赐《金刚经》乃至宝,不敢轻慢,故回府取之,迟误,乞恕罪。”内侍开盒,果现古旧经卷。
朱小明死盯信王双眸,欲窥平静下的暗涌。“皇叔…有心了。”声冷如冰,“然…朕今日请皇叔,赏经其一,更欲问…可识此物?”
王承恩战栗高举——周遇吉拼死携来的染血书信(范永斗密信副本)及信王府秘记信物!
信王目光落于其上,笑容未改,眼睫未动,轻叹如议天气:“陛下…还是知晓了。”
他抬头,温和笑意褪去,唯余深沉冷漠:“陛下既知,臣…毋需惺惺作态。”
“为何?!”朱小明声因怒颤,“你乃朕皇叔!至亲!朕待你不薄!为何勾结范贼劫粮,祸乱天下?!为何陷陕民于水火?!你…究竟欲何为?!”
“为何?”信王轻笑,刺耳夜中,“因…你根本不配坐此龙椅!”
声陡然拔高,怨毒狂热喷薄:
“看你登基所为!宠信阉竖(王承恩),任用酷吏(骆养性),荒诞不经!搞‘按揭钱庄’,与商贾为伍,玷污祖制!视朝堂诸公如无物,肆意折辱!今更听信奸佞(周遇吉)谗言,疑忌宗亲!太祖太宗江山…被你糟践成何样?!”
信王踏前一步,目如毒信:“陕西?泥腿子饿死何妨?天下乱又何妨?!不破不立!此腐朽朝廷,昏聩之君,早该扫入故纸!本王…不过顺天应人,推波助澜!待天下板荡,民怨滔天,本王自以太祖血脉、贤德之名,收拾山河,再造乾坤!”
野心疯狂毕露:“本王所欲,乃你身下龙椅!要这朱明天下…改弦更张!”
“你…疯了!”朱小明浑身剧抖,“为你野心,不惜天下血流成河?!”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信王傲然,忽露诡笑,“陛下,念叔侄一场,予你体面。饮此酒…”
话音未落!一低眉内侍突前,手中锦盒“啪嗒”开启——内非经卷,乃酒壶玉杯!另一内侍闪电斟酒!
“护驾!!”王承恩凄厉尖叫!
戒备侍卫、锦衣卫如电扑上!刀光剑影,瞬间砍翻二刺客!酒壶坠地,刺鼻毒味弥漫!
信王看心腹毙命,无惊反露计成狞笑:“动手了?好!陛下…此乃你先动手!意图毒杀皇叔,残害宗亲!暴行如此,天下共诛!”
他猛跃后撤,袖中竹哨入口,全力吹响!
“咻——!!!”
尖哨如鬼嚎,撕裂紫禁夜空!
同一刹那!
“杀——!!!”
“奉信王令!清君侧!诛昏君!!”
海啸般喊杀声自四面八方炸起!乾清宫周宫墙、甬道、邻殿屋顶,瞬间冒出无数黑影!王府卫、江湖客、禁军叛徒…持刃如潮,扑向乾清宫!数量远超宫内守卫!
真相!信王以身犯险,非为赏经下毒!乃以己为饵,激帝动手,造“残害宗亲”之口实!其死士叛军,早凭身份内应,秘伏皇宫要害!只待哨响,发动绝杀总攻!
乾清宫前,瞬化血腥修罗场!忠卫、番子、缇骑与叛潮死士绞杀!刀剑铿锵、惨嚎怒吼震天!火光映照狰狞面孔与飞溅热血!
朱小明被王承恩与锦衣卫死护入殿。隔门缝,见地狱景象,见信王叛军簇拥下退至安全处,脸带胜券狞笑…
“骆养性…你在何方?!”朱小明心中绝望嘶喊。宫内守卫在数倍叛军冲击下,节节败退!帝国心脏…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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