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带头捐输五万两的圣旨,如同投入滚油锅的一瓢冷水,瞬间在京城勋贵圈子里炸开了锅!
这些世代簪缨、与国同休的勋贵们,享受着超品尊荣、丰厚俸禄、广袤田庄和无尽特权,是帝国最顶层的食利阶层。让他们掏钱?比割肉还难受!
“捐输?笑话!”成国公朱纯臣在花厅里对几位勋贵愤愤拍桌,“我等先祖用血汗挣下家业!朝廷有难,不思开源节流,反打功臣之后主意?岂有此理!”
英国公张维贤捋着胡子,一脸愁苦:“英国公府看着风光,实则外强中干!前些年为太夫人办寿还欠着债呢!哪有余钱捐输?”
定国公徐允祯也叹气:“陛下才捐五万两,我等若捐多,岂不显得比陛下还有钱?大不敬!捐少…又怕怪罪…难啊!”
抱怨归抱怨,面子功夫要做。一份勋贵联名奏疏很快呈上御案,字字“血泪”:
“臣等世受国恩,恨不能亲赴辽东血战!然…府邸入不敷出,家业凋零…”
“先祖伤病,医药耗费巨万…”
“子孙繁衍,婚丧嫁娶开支浩繁…”
“田庄歉收,租税难收…”
“甚者典当家产维持体面…”
“陛下捐输五万,臣等感佩!然实有心无力,若强行摊派,恐致阖府衣食无着,有损朝廷体面…恳请陛下体恤!臣等愿节衣缩食凑集些许…然数额…恐难如陛下所期…”
朱小明看着这通篇哭穷卖惨实则一毛不拔的奏疏,气得差点掀桌!他太清楚这些勋贵的底细了!哪个不是良田万顷,挥霍无度?国家有难,让他们出血就跟要命似的!“节衣缩食凑些许”?打发叫花子?!
“好一群忠臣良将!好一群与国同休的蛀虫!”朱小明怒极反笑,眼中寒光闪烁,“王承恩!传旨!明日大朝!朕要亲自听听他们的‘难处’!”
翌日,奉天殿。气氛凝重如暴风雨前夜。
勋贵们站在武官班列最前,低眉顺眼,努力扮出“我很穷”、“我很忠”的模样。
朱小明高坐龙椅,冰冷目光扫过下面脑满肠肥、衣着华丽的勋贵,跳过其他议题,开门见山,声音带着刺骨寒意:
“昨日,朕收到了诸位勋贵的联名奏疏,言及府中艰难,无力捐输…朕,深表‘同情’啊!”
他刻意加重“同情”二字,勋贵们心头一凛。
“英国公!”
张维贤一激灵,连忙出列:“老臣在。”
“朕记得,去岁你嫁女,陪嫁田庄三处,店铺二十间,压箱现银不下五万两吧?这‘入不敷出’…从何说起?”朱小明慢悠悠问道,眼神如刀。
张维贤老脸涨红,支吾:“陛…陛下…那是…变卖祖产…东拼西凑…”
“哦?变卖祖产?”朱小明冷笑打断,“那成国公朱纯臣!上个月你在京郊新置千亩温泉庄子,钱也是变卖祖产?”
朱纯臣腿一软:“臣…臣…”
“定国公徐允祯!”朱小明目光转向下一个目标,“你府上江南绸缎庄去年盈利几何?够不够你儿子在秦淮河包花魁的豪掷千金?”
徐允祯面如土色,汗如雨下:“陛下…臣…”
“够了!”朱小明猛拍御案,声如惊雷炸响金殿!
“一个个跟朕哭穷卖惨!转头置产业、嫁女挥金、儿子狎妓一掷千金!当朕是瞎子?!是傻子吗?!”
他起身,指着噤若寒蝉的勋贵们,怒火滔天:
“国家养士二百年!养的就是你们这群只知享乐、不顾国难、一毛不拔的蛀虫?!建奴磨刀霍霍,破关之日,你们的田庄店铺是建奴囊中之物!妻女是玩物!脑袋挂盛京城门!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懂吗?!”
咆哮震得梁上落灰。勋贵们面无人色,体若筛糠。
“捐输助饷!是朕给你们报国保身的机会!不是商量!”朱小明斩钉截铁,“最后问一遍!这钱,捐!还是不捐?!”
死寂!令人窒息!
勋贵之首英国公张维贤,在皇帝杀意目光逼视下,心理防线崩溃。他只觉天旋地转,“呃”了一声,双眼一翻,“噗通”直挺挺晕倒金殿!
“英国公!”
“快传太医!”
勋贵队伍炸锅!哭喊惊呼一片,场面混乱。
朱小明看着这“晕厥”闹剧,气得发抖!装晕碰瓷?!为不掏钱,脸都不要了!
“好!好得很!”朱小明怒极反笑,声音冰寒,“既然英国公‘忧国忧民’以至‘晕厥’!朕…就让他好好‘休养’!”
他目光扫过惊慌失措却暗喜的勋贵们,嘴角勾起危险弧度:
“骆养性!”
“臣在!”骆养性如幽灵出列。
“给朕…好好查!”朱小明一字一顿,声如淬冰的刀,“查这些‘入不敷出’的勋贵!田产、店铺、庄园、家资…一笔一笔算清楚!朕倒要看看,是他们哭的‘穷’真?还是朕见的‘富’实?!”
骆养性眼中寒光一闪,躬身:“臣!遵旨!”冰冷目光扫过勋贵,如看待宰肥羊。
金殿上,所有勋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装晕的张维贤身体微抖。查账?!锦衣卫查账?!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偷逃的税赋、巧取豪夺的田产…岂不全暴露?!
一股比皇帝痛骂更深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们的骨髓!皇帝…动真格了!不是要钱…是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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