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破晓,铅灰天空压不住冲天血腥。帝国勋贵集团遭遇开国以来最惨烈清洗:
成国公、定国公、英国公、襄城伯府邸朱门滴血,封条狰狞。锦衣卫如鸦群穿梭,昔日繁华尽成狼藉死寂。
朱纯孝、徐文爵、张禄、李国桢等勋贵子弟剥华服囚脏衣,枷锁缠身,蜷缩霉草。骆养性毒蛇目光下,铁链啜泣、皮鞭惨叫交织。一份份血指印口供勾勒出惊天毒计:勋贵勾结王二旧部,设宴下“牵机散”麻痹王二,遣伪“邪僧”携淬毒匕首潜入周遇吉营帐制造“伤重不治”或“袁崇焕暗杀”假象,煽动忠义军兵变,朝堂发难夺袁兵权,最终染指京畿兵权,架空皇权!
朱小明端坐御案,焚天怒火凝为深寒。面前两摞文书:
袁崇焕奏报:
持金牌星夜抵西山忠义军营,宣圣意,明示勋贵构陷,出示周遇吉血书。
将士闻周遇吉遇害真相及王二护血书闯宫重伤,悲愤转安定!
擒获勋贵细作三人(李茂源所遣),供认煽动抗命、窥探周营、散布流言嫁祸袁!就地正法,首级传示!
查获伪邪僧遗物(斗笠僧袍碎片、淬毒匕首),其毒与周药膏暗毒同源!嫁祸铁证封存!
王二部将感念圣恩,知周遗志,愿暂归袁节制戴罪立功!军纪肃然,西山防务固!
勋贵口供节略(作呕罪证):细节肮脏,与周血书、王闯宫、袁铁证完全吻合,恶毒环扣!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朱小明猛拍口供,杀意决绝:
骆养性听旨:
口供涉京勋贵党羽,一律下诏狱严审!有官夺职!家产抄没充公!府邸封存!
外省宗族子弟门生故吏,着吏部都察院严查!劣迹牵连者,一体拿问!
首恶朱纯孝、徐文爵、张禄、李国桢:待审结铁证,明正典刑,斩立决!传首九边!
其余从犯:视罪或流三千里,或充军边塞,或没入教坊司!以儆效尤!
骆养性领命,更广更深的犁庭扫穴展开。
偏殿传来器物打翻与野兽般低吼!王二竟挣扎半坐醒来!胸前纱布渗血,脸上血污伤痕,独眼赤红茫然,剧痛混乱。
记忆碎片冲击,王二凄厉嘶吼“周大人!!!” 挣扎欲扑,撕裂伤口,血染衣襟。悲痛绝望如火山爆发,魁梧身躯颤抖欲倒。
朱小明厉退御医,上前扶住颤抖臂膀:“周卿…已殉国了!” 王二瞬间死寂,巨头深垂,无声泪血砸地。朱小明沉声宣告:
“害死周卿的凶手…朕已连根拔起!抄家拿问!首恶…朕要其脑袋祭奠!”
* **“周卿血书,你王二用血送的真相!朕…看到了!朕…信了!”
“从今日起!你王二,忠义军!不再是招安流寇!是朕的兵!大明忠义之师!是朕…为周卿报仇的刀!”
“伤好了!用你的刀!杀建奴!用皇太极的血!告慰周卿!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王二浑身剧震!死寂独眼被点燃!震惊悲痛化狂暴决绝!喉间迸出砸碎骨头般的嘶吼:“俺…俺…遵旨!!” 无声泪血更急,悲痛中注入复仇烈焰。
朱小明松手,种子已种下。然心无轻松:
勋贵血染诏狱,难洗京畿阴霾。
周遇吉、王二以命撕开真相,亦暴露权力场下更危险的暗流。
袁崇焕暂稳忠义军,非真正掌控。
王二这猛虎暂困于悲痛承诺,野心犹存。
皇太极如伤狼待噬。
勋贵余党岂甘就戮?
朱小明步出偏殿,惨淡晨光映照肃杀宫阙。他攥紧拳,指甲深陷掌心。这以江山为注的生死棋局,远未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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