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苏然的“显眼包”之旅居然真的走进了校园讲堂。这天他刚站上师范大学的讲台，就被后排学生举着的巨型表情包逗笑——那是他在菜市场摔屁股墩的高清特写，配文“真实永不落幕”。他指了指表情包，故意板起脸：“你们这是把老师的糗事当教材了？”台下哄堂大笑，有学生喊：“苏导，这叫‘用显眼包案例讲解真实性原理’！”

讲课讲到一半，投影仪突然黑屏，技术老师慌忙跑来调试，苏然却盘腿坐在讲台上，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唠起了家常：“你们知道吗？我第一次拍纪录片，机器坏在半山腰，最后用手机拍完了全片。后来有人说画面糙，可那些山民的笑脸，比任何高清镜头都清楚。”他随手拿起个学生放在讲台的橘子，剥着皮继续讲，橘子汁溅到教案上，他浑然不觉，“就像这橘子，皮糙的才甜，做人也一样，太光滑反而没滋味。”

中场休息时，一群学教育的女生围着他问：“苏导，我们以后当老师，要是在学生面前出糗怎么办？”苏然把剥好的橘子瓣分给大家，自己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出糗才好呢！你摔个跤，学生可能记不住你的课，但会记住那个会脸红的老师有多可爱。真实的人，比完美的神更让人愿意靠近。”正说着，他没拿稳的橘子核掉在地上，滚到个女生脚边，他弯腰去捡，脑袋“咚”地撞上讲台，捂着额头直咧嘴，女生们笑得直不起腰，却把他说的话记在了笔记本上。

下午带学生们去附小做活动，苏然被分配教孩子们画画。他握着蜡笔在纸上画“阳光选秀”的舞台，结果把矿工大哥画成了顶着煤球的雪人，把乡村教师画成了举着锄头的仙女。孩子们围着他的画笑：“苏叔叔画得好丑！”他却指着画说：“但你们看，他们的眼睛都在发光对不对？真实的光芒，比好看的线条重要多了。”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说：“我爸爸以前总骂我画画丑，说我瞎折腾，可苏叔叔说发光就好！”苏然摸了摸她的头，想起自己被前辈嘲笑“拍纪录片没前途”的日子，突然觉得这些孩子眼里的光，和当年支撑他走下去的光，是同一种东西。

离开附小时，苏然的白衬衫上沾着蜡笔印、橘子汁，还有孩子们贴的卡通贴纸。校长握着他的手笑：“苏导，您这哪是来讲课，分明是来给孩子们当活教材的。”他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红印：“这可是‘真实教育’的勋章。”

坐上车，苏然翻到手机里新存的照片：孩子们举着他画的“丑画”合影，每个人都笑得露出豁牙。评论区里，有家长说“孩子回家说要当‘真实的显眼包’，不要当‘假假的乖孩子’”，还有教育博主转发：“苏然的教育观——允许不完美，才是最好的成长。”

陆沉打来电话时，苏然正对着照片傻笑。“傻笑什么呢？”“我在想，”他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其实我们折腾这么久，不就是想让更多人敢做自己吗？现在看这些孩子，他们天生就懂这个道理，倒是我们大人，活久了反而忘了。”

车拐过街角，苏然看见音像店门口摆着新海报——他的纪录片《真实的模样》票房破了纪录，海报上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有他举着手机拍菜市场的背影，牛仔裤上还沾着片菜叶。他突然想起刚入行时，总幻想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光鲜亮丽的海报上，可此刻看着这片沾着菜叶的背影，心里的踏实比任何荣耀都滚烫。

手机震动，是林小悠发来的视频：乡村小学的孩子们在操场上跳着自编的“显眼包舞”，动作歪歪扭扭，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苏然跟着音乐节奏轻轻晃着脑袋，突然明白，所谓破茧成蝶，从来不是变成完美的蝴蝶，而是像这些孩子一样，敢带着不完美的翅膀，在阳光下尽情扑腾——因为真实的翅膀，哪怕有点歪，也能飞出最动人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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