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再浓时,老街的银杏叶又黄成了一片海。苏然和白羽在歪柳树下摆了个小摊,不卖别的,只放着那些年一起做的“歪物件”:歪笔搁旁挨着歪印章,歪陶罐里插着风干的芦花,还有一叠印着“然”与“羽”的明信片,边角特意裁得歪歪扭扭。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指着歪笔搁问:“叔叔,这麻雀的翅膀怎么是歪的呀?”
苏然刚要开口,白羽已经蹲下身,指尖点着麻雀的翅膀:“因为它要往喜欢的人那里飞呀,路有点弯,翅膀自然就歪啦。”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眨眨眼,手里的棉花糖蹭到了嘴角,像沾了朵云。
收摊时,暮色漫过歪石桥。苏然背着装物件的藤筐,白羽牵着他的手,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在石板路上歪歪扭扭地交叠。路过老木匠的工棚,看见门框上挂着串歪形的木珠,是他们上次送来的,木珠的纹路顺着阳光转,像在数着日子。
“老木匠说,”苏然忽然停下脚步,从藤筐里拿出个小布包,“这是他年轻时给师娘做的镜匣,边角歪得厉害,却用了三十年。”布包里的镜匣是旧松木的,盖子歪向左边,刚好能卡在匣身的歪槽里,合起来时会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句藏了多年的情话。
白羽打开镜匣,里面铺着褪色的红绒布,嵌着面磨花的铜镜。她对着镜子照,看见自己的笑,也看见镜匣内侧刻着的小字:“歪盖扣歪匣,歪人伴歪家。”
“他说要送给我们,”苏然的指尖划过那些刻字,“说这叫‘歪处的传承’。”
那天晚上,他们把镜匣摆在阁楼的歪柜上,刚好卡在歪陶罐和歪木章中间。白羽对着铜镜梳头,发梢扫过颈间的银麻雀,苏然则坐在旁边翻照片,忽然指着一张说:“你看这张,去年下雪时你踮脚的样子,影子歪得像要钻进我怀里。”
白羽凑过去看,照片里的自己确实歪着身子,而他的影子正微微前倾,像在稳稳接住她。“那时候就该知道了,”她笑着合上镜匣,“咔嗒”一声,像把此刻的暖锁进了时光里。
入秋的第一场雨来临时,老街的歪屋檐滴滴答答地淌水,刚好落在窗台下的歪石槽里。白羽在画“歪雨景”,苏然则在修那台老相机——镜头盖早就歪了,他却一直没换,说这样每次开盖时,都像听见她那句“歪处的牵挂”。
“你看这雨丝,”白羽忽然举着画笔转身,颜料滴在她的围裙上,像开了朵歪花,“斜斜地落在歪柳树上,倒比直着下更像诗。”
苏然放下相机,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两人一起看着窗外,雨丝在风中歪扭,却把老街的青石板洗得发亮,把歪窗棂的轮廓描得格外清晰。“就像我们,”他轻声说,“从来没按规矩走过,却每一步都踩在对的地方。”
白羽的画笔停在半空,颜料滴在画纸上,晕出个小小的圆。她忽然想起老木匠的话,想起镜匣里的刻字,想起所有被他们珍视的“歪”——原来那些看似不规整的弧度,都是时光精心计算过的角度,刚好能让两个灵魂稳稳相扣。
雨停时,月亮从歪云里钻出来,给阁楼镀了层银。苏然拿起相机,镜头里的白羽正对着镜匣笑,铜镜里映着她的眼,也映着他的影。他按下快门,把这一刻存进“木纹的方向”文件夹,命名为“歪雨过后”。
后来,老街的孩子们都知道,阁楼里住着一对“歪先生”和“歪小姐”,他们做的歪物件里藏着魔法:歪笔搁能让思念顺着木纹生长,歪戒指能让牵挂贴着指腹发烫,而那只歪翅膀的银麻雀,总在有风的日子里,把两个人的心跳,吹成同个频率的回响。
就像此刻,镜匣的“咔嗒”声、相机的快门声、还有窗外歪屋檐的滴水声,在阁楼里轻轻叠在一起,成了他们能听到的、最圆满的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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