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冷气开得足,刚子却觉得后颈黏着层薄汗。
“池少。”刚子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您让我查岳姐的事……有眉目了,只不过……”
他顿了顿,偷偷抬眼瞄了下老板椅上的人,“您确定要听吗?”
池骋正转着钢笔,金属笔身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他眼皮都没抬,尾音漫不经心地勾着。
池骋:“说。”
刚子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连忙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叠照片,双手递过去时指腹都在冒汗:“岳姐……同学聚会结束后,被郭少带去他家了,第二天中午才出来。”
他说着,视线不自觉地飘向窗外,不敢看池骋的表情,“这是……路上拍到的。”
池骋接过照片,指尖触到相纸的冰凉时,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缩。
最上面那张,岳悦坐在副驾驶,郭城宇侧过身吻她,她的头微微仰着,长发散落在肩后,唇辦轻启的弧度,看起来竟像是……在回应?
池骋的指节猛地收紧,相纸被攥出几道褶皱。
但下一秒,他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岳悦平日里看他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她每次见他家人时小心翼翼的讨好,想起她被他质问“大穹”时慌乱圆谎的样子。
怎么可能?
岳悦那么爱他,爱到连见他姐姐都要紧张地反复确认礼物,怎么会主动跟郭城宇走?
一定是郭城宇搞的鬼。
那个男人从六年前就阴魂不散,当年抢走汪硕时那副得意嘴脸,他到现在都记得。
如今怕是见岳悦对自己死心塌地,故意用了什么卑劣手段逼迫她。
岳悦那么软的性子,被强迫时说不定吓坏了。
池骋:“呵。”
池骋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带着被点燃的暴戾。
他猛地扬手,照片被狠狠摔在地上,相纸与地板碰撞的脆响划破了室内的沉闷。
池骋:“这个郭城宇,六年前抢了老子的男人还不够,现在又来动老子的女人?”
怒火在胸腔里翻涌,他一脚踹在桌腿上,实木桌子发出沉闷的呻吟。
池骋:“操!”
刚子吓得缩了缩脖子,偷偷瞄了眼地上的照片,心里默默给岳悦捏了把汗。
岳姐也是胆子大,明知道池少这占有欲强得近乎偏执,还敢玩这种火,这下怕是有苦头吃了。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声音放得极软:“池少,您消消气,岳姐她……她可能就是一时糊涂,同学聚会喝多了……”
池骋猛地转头看他,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
池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关心她?”
刚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他连忙换上谄媚的笑,“那还不是因为岳姐是池少您的女人,我这不是怕您气坏了身子嘛!谁不知道岳姐心里只有您,肯定是郭少那个浑蛋设的圈套!”
这话像是精准地搔到了池骋的痒处。
他紧绷的下颌线稍稍缓和了些,眼底的戾气散了几分。
是啊,岳悦那么想嫁给他,那么在乎池太太的位置,怎么可能真的背叛他?
一定是郭城宇用了什么手段。
她那么柔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被人逼到那份儿上,除了顺从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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