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一统中原（上）

战场前线，晨光熹微，薄雾笼罩着营帐。王翊端坐于主帐之内，神情沉静如水。突然，一名士兵疾步而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卷书信：“报！马殷战书已送到。”王翊接过战书，展开细读，眉宇间隐隐浮现出一丝冷峻。片刻后，他将战书随手掷入身旁的油灯中，火焰瞬间吞噬了那张纸页，化为灰烬飘散在空气中。

“备马。”王翊缓缓起身，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本王今日便要一统中原，让全天下的百姓从此衣食无忧、安居乐业！”

与此同时，敌方阵营中，马殷身披鲜红战袍，立于雄壮的骏马之侧。他目光如炬，语气中透着狂妄与自信：“今日一战，待朕取下王翊首级，便可高枕无忧，每日饮酒作乐，再无祸患！”言罢，他翻身上马，挥动缰绳，策马奔出大营，直指沙场深处。

就在此时，洛京狱内气氛愈发凝重。河东侯王鑫双目猩红，对着牢门外的狱卒厉声咆哮：“本侯要见丞相！我可是王氏宗亲！”他的声音如刀锋般划破阴冷潮湿的大牢，震得狱卒们心神不安。然而，这些卑微的小吏面对这样一位桀骜不驯、满腔愤懑的罪臣，却只能面面相觑，不敢多言，最终匆忙将此事层层上报至丞相府。

未过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李澈缓步踏入这座昏暗的牢房。他身披玄色长袍，眉宇间透着深沉与威严，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斤之力。他目光冷峻，直视王鑫，语气森然如寒冬冰霜：“王鑫，你一个戴罪之身，还妄敢自称王氏宗亲，败坏大王声誉？真是不知死活！”

然而，王鑫并没有被这雷霆般的气势压倒。他仰头发出一声冷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故意拖长了语调唤道：“丞相？哦，不对——监国大人，我有要事奏报。”这一句“监国大人”从他口中吐出，竟似掺杂了几分嘲弄。

李澈眸光微动，眉头微蹙，沉声道：“何事？”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藏于眼底的一丝警惕却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王鑫缓缓站起身，凑近铁栏，贼眉鼠眼地压低嗓音，在他耳边低声威胁：“监国大人当年能入宫为官，若无我父亲的暗中操纵，岂会走到今日？若此事传扬出去，被国人知晓……恐怕您的名声，也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这番话犹如利刃，精准而狠毒地刺入李澈心底。他瞳孔骤缩，手指微微颤抖，片刻后才咬牙切齿地逼问：“你意欲何为？”

王鑫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眼中尽是狡诈：“放我们哥几个出去。只要你答应，你的秘密，我自然守口如瓶。”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字字如针，扎在李澈心头最隐秘之处，让人避无可避。

李澈冷冷道：“我绝不会犯下这种叛国之罪！”王鑫闻言讥讽地扬起嘴角：“哼，那就请监国大人等着自己的名声逐渐败坏吧，你这个它国来的贱狗！”话音落下，他的笑声在幽暗潮湿的监狱中回荡，格外刺耳。

李澈紧握腰间佩剑，眼中燃烧着怒火，死死盯住对方。而王鑫却毫不畏惧，甚至故意挑衅：“来啊，杀我啊！依庆法规定，没有王诏便在狱中杀人，可是死罪呢，哈哈哈！”愤怒与理智在李澈胸中交锋，最终他猛地转身离去，向手下冷声吩咐：“放人！”

当王鑫大摇大摆地从大牢中走出时，临了还不忘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李澈，然后迈着八字步扬长而去。雨丝渐密，李澈登上马车返回相府，洛京城的小雨淅淅沥沥，似在诉说什么隐秘的哀伤。回到府中，他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这时，何潇府中的家宰石墨，静悄悄地走进厅堂，立于李澈身后，恭敬拱手道：“参见丞相。”李澈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随后开口问道：“我将你安排在何潇府中，至今已有多少年了？”石墨答道：“回丞相，约莫五年了。”

李澈微微颔首，继续问道：“何母今日身体如何？”石墨回答：“老人家年届六十，偶有不适也是常情，但眼下并无大碍。”李澈略作停顿，又问道：“周夫人近况如何？”石墨垂首道：“她一直住在何将军安排的住所，其子今年已七岁了。”李澈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嗯，该为那孩子找个老师了。”他思索片刻，续道：“让钱枫教导他吧。”石墨拱手领命：“属下这就去办。”说罢，石墨转身退出相府。

大厅再次归于寂静，唯有窗外细雨绵绵。李澈依旧伫立在窗前，眺望着迷蒙的远方，胸口涌动的情绪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消散在雨雾之中。

另一边，王翊骑马立于军前，与马殷隔空对峙。他一声令下：“将士们，给我杀！”话音未落，身后的大军如怒潮般倾泻而出，气势汹涌。马殷亦不甘示弱，挥手间下令全线进攻。庆军士气如虹，刀光剑影中愈战愈勇；而周军虽人数占优，却军心涣散，士气低靡。随着庆军逐步逼近，马殷眼底寒芒乍现，果断出手。

只见他双掌凝聚功力，暗红色的内力在瞬息间扩散开来，犹如血色雾霭笼罩整个战场。下一刻，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动，已立于战局中央。抬手之间，他精准地掐住一名庆军士兵的咽喉。那士兵徒劳挣扎，但生命却如沙漏中的细沙迅速流逝，最终躯体干瘪，无力地倒在地上。

王翊目睹此景，胸腔中顿时涌起滔天的悲痛与愤怒，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双手猛然高举，苍穹之上雷霆乍现，化作数道狂暴的电蛇直逼马殷而去。然而，马殷却纹丝未动，任由那雷霆之力轰击在自己身上。片刻后，一声冷冽的嗤笑从他口中溢出：“没想到堂庆王，竟如此废物。”

王翊怒火中烧，双尖枪在手，毫不犹豫地朝马殷刺去。锋利的枪尖撕裂空气，却见马殷身形一闪，轻松避过。然而他并未停歇，紧接着一记迅猛的腿踢直逼王翊面门。可惜，他小看了这兵器的威胁——就在电光石火之间，王翊借势转身，将手中长枪向后掷出。坚硬的枪柄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马殷的膝盖，顿时鲜血浸透了他的裤腿。马殷踉跄几步，怒焰如火山般在眼中喷涌而出。

然而，疯狂的笑意很快取代了痛苦，扭曲爬上了他的嘴角。他猛然伸手，铁钳般的双手死死扣住身旁两名士兵的脖颈，将他们高高举起。不待他们挣扎，一股诡异的力量便从他掌间流泻而下，鲜血被彻底吸干。伴随着士兵最后的哀嚎与抽搐，他们的生命戛然而止。

而此时，马殷已仰天狂笑，笑声凄厉而放肆，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地狱深处传来的战歌，令人不寒而栗。他的气息愈发狂乱，宛若一头挣脱枷锁的野兽，散发着骇人的杀意。

“你这个畜牲，真是毫无人性！”王翊怒吼着再度发起攻势，长枪直刺马殷。然而，马殷周身萦绕的暗红色内力形成一道屏障，让王翊的攻击无法靠近分毫。紧接着，马殷运功猛震，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王翊掀飞数米远。待王翊稳住身形时，马殷已召唤出一尊巨大的酆都大帝虚影，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王翊瞳孔收缩，心中警铃大作：“他吸食鲜血与内力，竟是为了饲养此等邪物！”

那虚影的拳头已然砸来，快得让人措手不及。王翊仓促间向一侧闪避，随即借力腾空而起，手中长枪直指天际。枪尖之上，金色雷霆骤然汇聚，刺目的电光在刹那间迸发，仿佛神明降下的刑罚般威势逼人。他身影一晃，瞬移至马殷身前，长枪携着万钧之势狠狠刺出。

然而，马殷却只是抬手，稳稳攥住了枪刃，未见丝毫动摇。另一只拳头已然如雷霆般轰然砸下。王翊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感到胸膛一阵剧痛，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整个人被震飞数米远。他踉跄站定，嘴角悄然滑落一缕鲜红，气息微乱，却仍死死盯着对方，不肯退缩分毫。

“王翊，你老了。”马殷嘲讽的话语冰冷刺骨。

王翊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灼灼，毫不退缩：“但杀你还是绰绰有余！”

与此同时，五万庆军已然抵达沧州城。何潇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有力：“将士们，随我奔赴前线，诛杀老贼马殷，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话音未落，众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云霄：“诛杀逆贼，大庆万年！”

何潇与王晚依披上战袍，翻身上马。二人并驾齐驱，率领大军如疾风般驰骋而去。晨光中，铠甲反射出冷冽的光辉，战马的蹄声如同雷鸣，震荡着大地。

忽然，前方探子飞马来报。何潇抬手示意大军停下，士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急声道：“禀将军、夫人，大王已与马殷交战！”

何潇眉梢微挑，沉声问道：“战了多久？”士兵答道：“臣赶来时，已激战一个多时辰。”

王晚依神色一凛，催马上前，凝声道：“周军人多势众，叔父怕是难以久撑，我们需更快些！”

何潇点头，随即转身对身后大军高声喝道：“将士们，加速前进！”

言罢，他双腿一夹马腹，马鞭凌空一扬，战马如离弦之箭向前奔去。身后大军紧随其后，滚滚尘土遮天蔽日。他们的身影渐渐隐入晨雾之中，仿佛融入这苍茫天地。

尽管前路未知，迷雾重重，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燃着一团火焰——唯有坚定不移，方能拨云见日，夺取最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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