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是被厨房传来的“咔嗒”声弄醒的。祁岁翻了个身,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带着点余温。他披了件外套走出去,看见辞年正蹲在地上,手里举着半块饼干,小心翼翼地往岁安嘴里送。
它此刻正仰着脑袋,尾巴尖轻轻扫着辞年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
望安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本动物图鉴,正指着其中一页跟辞年说:“它这个月龄应该补充牛磺酸,饼干里没有。”
辞年“哦”了一声,把饼干收起来,转而去开冰箱:“那喝牛奶?”
“乳糖不耐受。”望安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小兽医,“我昨天查过资料,要喂专用的猫奶粉。”
祁岁靠在门框上笑,这一大一小凑在一起研究养猫经的样子,倒比墙上的画还好看。他走过去揉了揉望安的头发:“别难为你辞年叔叔了,我买了奶粉,在橱柜第二格。”
望安立刻从凳子上跳下来,踩着小碎步去拿奶粉。辞年直起身,顺手把祁岁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醒了?我煎了鸡蛋。”
煎蛋的香气从平底锅飘出来,带着点焦边的脆香。祁岁探头看了眼,盘子里摆着两个心形的蛋,是用模具压出来的,旁边还摆着切成小兔子形状的胡萝卜。
“望岁看到要抢的。”祁岁笑着去接他手里的锅铲,“我来吧,你去叫那小懒虫起床。”
辞年刚转身上楼,就听见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望岁穿着小熊睡衣跑下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像只炸毛的小狮子:“我闻到鸡蛋味了!”
早餐桌上闹哄哄的。望岁非要用望安的恐龙勺子,两个人为了一把勺子争得面红耳赤,岁安蹲在桌腿边,时不时用尾巴扫扫他们的脚踝,像是在劝架。辞年把自己盘子里的蛋夹给望岁,换来小家伙一个黏糊糊的吻,印在脸颊上,带着点牛奶的甜香。
午后的阳光正好,祁岁把藤椅搬到院子里,翻出上次没看完的书。望安抱着他的显微镜坐在旁边,镜片对着石榴花看个不停,嘴里念念有词:“花瓣表皮细胞排列得很规则……”
望岁没耐心待着,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跑几步就被地上的蚂蚁吸引,蹲下来看半天,小皮鞋上沾了不少草屑。辞年搬了张桌子出来,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上面处理文件,眼睛却时不时瞟向祁岁,看他翻书时指尖划过纸页的样子,看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的小阴影。
“你老看我干什么?”祁岁被他看得不自在,合上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辞年还真就关了电脑走过去,挤在一张藤椅上,把祁岁圈在怀里。岁安不知从哪钻出来,轻巧地跳上祁岁的腿,蜷成一团,把两人的腿当成了软垫。
“下周去野餐吧?”祁岁把玩着辞年的手指,他的指腹有层薄茧,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如今却用来执锅铲、修玩具,“望岁昨天说想看蒲公英。”
辞年低头,在他发旋上亲了一下:“听你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去买帐篷,再给望安带他的放大镜,望岁要的泡泡机也买。”
祁岁笑着点头,抬头时正好看见望岁举着朵蒲公英跑过来,小脸蛋红扑扑的:“祁岁你看!会飞的!”他踮起脚尖要吹,却被风抢了先,白色的绒毛簌簌地飘起来,有的落在望安的显微镜上,有的粘在辞年的肩膀上,还有一朵,恰好落在祁岁的唇间。
辞年伸手替他摘下来,指尖轻轻擦过他的唇角,带着点痒。望安已经放下了显微镜,正举着放大镜追那些飞散的绒毛,望岁跟在他身后跑,笑声像撒了把糖豆,在院子里滚来滚去。
岁安被吵醒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爪子正好搭在祁岁的手背上。阳光透过石榴树的缝隙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
祁岁往辞年怀里缩了缩,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忽然觉得岁月这东西,原来真的可以慢得像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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