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苦难

说完调情的话，沈词也觉得不好意思，比张泽禹的耳朵还要红

不过她说的是实话

张泽禹头发太长了，他接吻的时候亲着亲着就喜欢埋在她脖子三角区那儿

本来就怕痒，本来就很敏感

头发一直扫来扫去，哪怕不动嘴，她都抖个不行了

看着张泽禹跟着托尼老师去洗头发的背影，沈词又止不住的在想

他童年的时候，会有人带他来剪头发吗？

她突然意识到，张泽禹不爱剪头发的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小的时候，没有人管他

不会有人在意他的头发是不是扎眼睛，所以，他的头发才会长过那么长

沈词猜对了

张泽禹每一次剪头发的时候，就是学校领导要检查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会从自己的生活费里面拿出十五块钱，去学校后门的巷子里面

如果不是因为要上学，张泽禹不会选择去剪头发，因为一次剪头发的钱，对于他来说是一顿饭钱

明明就是这么听话懂事，自己省钱上学的张泽禹，最后，依然落得辍学的结果

后来还债的时候，就更加不会了，他吃的东西更加少，更加草率，一顿饭通常五块钱就给打发了

后来打斯诺克了就好了一点，他舍得给自己买正餐，舍得让自己吃饱，舍得让自己不再冬天的时候冻的浑身发抖

记不清了，张泽禹自己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自己小学的衣服一直穿到了初中

被老鼠啃食过的衣柜里面，拨弄来拨弄去，也只有几件衣服

而他最体面的衣服，是被父亲心不甘情不愿交钱买的校服

而他独自还债，供另外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学生上学的时候，自己正是在长个子

他啃着冷掉的馒头，吃着便利店打工时，不要的临期食品

太难熬了

也太不堪了

无数个冬天里面，因为穿的少被动的通红的手在便利店结账的时候却是迅速利索的

便利店里面会看见各种各样的人

张泽禹看见过思念住校的学生的母亲，看见过思念在外打工父母的学生，也见过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一同来结账，更是见过学生成群结队的玩闹着来结账

可是这里面，每一件，都是他不能触及的

都是他无法触及的

他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怪物，在一个无形的玻璃罩里面，看着别人幸福

有一年的跨年夜

便利店来一位母亲，她轻声和自己女儿讲着电话

万能龙套：“乖乖呀，我发你的红包收了吗？今天要去和朋友吃点好的，你在那里一个人要小心点”

万能龙套：“高三了压力很大，但是妈妈相信你”

万能龙套：“一个人在出租屋里面小心点，晚上锁好门窗，你冬天手脚就容易冰凉，自己把热水袋烧好”

他在前台，低着头，把这些关心的话语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面

妇人来结账的时候，才电话挂断。张泽禹手脚麻利的给她清算东西

等到人离去了，张泽禹在便利店里面，看着外面的那栋大楼的倒计时

街道上有同龄人结伴跨年的欢声笑语，这一切，都被他的自身的屏障隔离在外

五

四

三

二

一

新的一年，看到一月一号的时候，张泽禹想

那个阿姨家的孩子还有两年毕业，如果他有读研的打算的话，就还有四年

那一年，是张泽禹接受还债的第二年，是他苦难繁多的十七岁，是他不被在意的十七年

——

Qzone：小禹进入FJ的年龄调整一下

Qzone：当时写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大家的年龄一层

Qzone：可以回去看下170430变成190430了

Qzone：题外话

Qzone：张泽禹可怜得我都在心疼了😭😭😭😭😭怎么会这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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