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亲眼目睹的亲密

清晨五点半，沈南枝被枕边手机的震动惊醒。

屏幕上显示着张凌赫发来的消息：

张凌赫：南枝，生日快乐。

张凌赫：抱歉今天有重要场景必须拍摄，不能陪你。

张凌赫：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

张凌赫：爱你。

沈南枝把手机放回床头，盯着天花板发呆。她伸手摸了摸身旁空荡荡的床铺，冰凉的床单提醒她张凌赫很久没回来住了——为了准备最近的拍摄，他直接住在了片场附近的酒店。

厨房里，沈南枝机械地煮着咖啡，咖啡豆研磨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水壶刚发出沸腾的嘶鸣，门铃突然响了。

沈南枝透过猫眼看到程露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

"生日快乐！南枝"门一开，程露就热情地喊道，仿佛她们还是形影不离的闺蜜，"惊喜吗？"

沈南枝的手指紧紧攥着门把，"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还有，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程露不请自来地挤进公寓，"凌赫告诉我的呀。"她环顾四周，"哇，这公寓不错，是他买的吧？"不等沈南枝回答，她就把礼盒塞过来，"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沈南枝没有接，"谢谢，不必了。我们没那么熟。"

程露的笑容丝毫未减，"别这样，南枝。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商业就是商业。"她自顾自地拆开包装，"你看，梵克雅宝的限量款手链，和凌赫送你的那条很配呢。"

盒子里是一条镶钻的玫瑰金手链，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沈南枝认得这个款式，价格至少六位数。她后退一步，"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别急着拒绝。"程露把手链放在茶几上，"其实我今天来，还有工作上的事想和你谈。"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追月》需要修改一些台词，凌赫说你文笔好，推荐了你。"

沈南枝扫了一眼文件，是剧本修改意见。她抬头直视程露的眼睛，"为什么不找原来的编剧？"

"他...不太适应我们的工作方式。"程露耸耸肩，"而且，由你来写，凌赫演起来会更自然，不是吗？"

她突然明白了程露的真正目的——这不是工作邀约，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羞辱。

"我没兴趣。"她冷冷地说。

程露叹了口气，"真遗憾。凌赫会失望的。"她走向门口，又突然转身，"对了，今天拍的是第56场，就是那个雨中的吻戏。曦薇特意调整了档期，就为了今天这场。"她歪着头，假装天真地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南枝没有说话。

"因为两年的今天，凌赫和她第一次约会。"程露轻声说，"在雨中，没有伞，他吻了她。"她打开门，"有时候我在想，他选择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某些角度看起来有点像她？"

门关上了，程露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沈南枝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知道程露的话不能全信，但那个细节——雨中吻戏，两年前的今天——太过具体，不太可能是临时编造的。

茶几上的钻石手链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像是一个无声的嘲笑。

下午三点，沈南枝站在《追月》片场的边缘。

她告诉自己不该来，但某种自虐般的好奇心驱使她亲眼看看这场"特殊"的吻戏。

片场被布置成一条雨中的街道，洒水车制造出倾盆大雨的效果。张凌赫穿着湿透的黑衬衫，头发贴在额前，正和田曦薇站在伞下对戏。沈南枝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静静观察。

"第56场，第7次，开始！"导演喊道。

张凌赫抓住田曦薇的手腕，将她拉近。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在灯光下像泪水一样闪烁。田曦薇抬头看他，嘴唇微微颤抖。张凌赫慢慢低头...

"卡！"导演突然喊道，"凌赫，感情再投入一点！这是你们分别几年后第一次表白，要有那种克制又爆发的矛盾感！"

沈南枝咬住下唇。她看过剧本原版，这场戏本来只是一个拥抱，现在却变成了如此亲密的吻戏。而且，张凌赫从未提过今天是拍这场...

"第56场，第8次，开始！"

这一次，张凌赫表现得更加投入。他捧起田曦薇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嘴唇，然后吻了上去。田曦薇的手攀上他的后背，将他的衬衫攥出褶皱。镜头缓缓推进，捕捉着这个长达十秒的吻...

沈南枝转身离开，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呼吸变得困难。她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一阵骚动。

"啊！"田曦薇的尖叫声划破片场。

沈南枝回头，看到田曦薇倒在地上，抱着脚踝痛苦地蜷缩着。张凌赫蹲在她身边，表情关切。

"怎么回事？"导演跑过来。

"她踩到水滑倒了。"张凌赫检查着田曦薇的脚踝，"肿得很厉害，得送医院。"

程露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快，用我的车！凌赫，你陪她去，媒体那边我来应付。"

沈南枝站在原地，看着张凌赫二话不说抱起田曦薇，快步向停车场走去。田曦薇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上，看起来无比亲密。

"南枝？你什么时候来的？"程露"惊讶"地发现她，"真不巧，让你看到这一幕。"她压低声音，"不过别担心，凌赫只是出于责任。你知道的，他和田曦薇之间...早就结束了。"

沈南枝没有理会程露的惺惺作态。

她机械地走出片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娱乐新闻推送：《突发！张凌赫片场公主抱田曦薇紧急送医，旧情复燃实锤？》配图正是张凌赫抱着田曦薇的瞬间。

照片拍得很巧妙，田曦薇窝在张凌赫怀里充满依恋，而张凌赫的表情在模糊的镜头下显得无比温柔。

沈南枝关掉手机，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她需要一个远离这一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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