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清晨的空气冷得刺骨，整个校园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着，白得刺眼。我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积雪走向教室，心里盘算着今天这半天停课铲雪的事情。“唉，还真是麻烦啊。”我嘟囔了一声。

食堂里热气腾腾，雾蒙蒙的玻璃窗上映出模糊的人影。一抬头，就看见杨帆端着餐盘走过来，还顺势坐到了我旁边。“喂，你哪班的？”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哎呦，蒋同学可算是开金口了！”他夸张地拖长了音调，语气里满是戏谑。真是烦死了！我搅了搅碗里的汤，呼噜一声喝了一口，故意不搭理他。

他却自顾自地说个不停：“我说嘛，高二5班的，就在你对面那栋楼！”语气轻飘飘的，透着几分得意。我懒得接话，干脆低头继续吃饭，心里暗骂一句：真迂！

饭后起身要走，这家伙居然还跟上了。“蒋知，你怎么这么快就跑啦？今天这么冷，怎么没戴围巾啊？”我停下脚步，皱眉反问：“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有围巾？”他愣了一下，耳根慢慢泛红，“咳……那个袋子是透明的嘛，我当然看得到！”说完，他还试图转移话题，“对了，一起去铲雪吧！你是女生力气肯定小，不过没关系，我可是快手！”

我懒得理他，转身朝教学楼走去。他是值日生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但我也得回班整理东西打扫卫生。扫完地擦黑板时，发现够不着最上面那块区域。踮起脚尖伸长手臂，还是差一点，只能喘着气放弃，准备搬个凳子垫高。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我来帮你吧。”转头一看，是我们班平日沉默寡言的数学委员，他也带了一副眼镜。这是不是看班里没什么人才来找我说话，没必要这么装，他接过黑板擦，擦掉了我的任务，我只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走了。

我默默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在日历上打了个勾——离18岁还有485天。趴在走廊围栏上，看着其他班的同学三五成群地拿着铲子和扫帚忙碌起来。我拎起一把扫帚，也加入了这场“战役”。

楼下无人问津的雪地硬得像石头一样，用扫帚柄戳下去只听见“咔嚓”一声，裂开的冰面透着寒意。换了个地方扫，正费劲时，迎面撞上了正在挥舞铁铲的杨帆。“让我来！”他嘿嘿一笑，把铲起来的雪堆到一边，炫耀似的喊道：“看啊，都可以堆雪人啦，哈哈哈！”

我瞥了一眼，那所谓的“雪人”连我的膝盖都没过，压根不成形。摇摇头，继续埋头扫雪。扫帚上的雪越积越多，挥动时显得格外沉重，每一下都费力极了。而杨帆呢，一边铲一边说个没完，姿势滑稽得很，嘴里喷出白茫茫的哈气，鼻涕都顾不上擦，袖子一抹了事。

尽管努力装作无视他的存在，可那副傻乎乎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最终，我还是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察觉到我的反应，他抬起头，冻得通红的脸露出一个憨笑，简直幼稚得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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