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齿轮上的刻字【E→V 真相在月亮背面】终于有了答案。

学院的钟楼顶端，有一扇被魔法隐藏的暗门，只有在满月时才会显现。黎明前的钟楼暗室比想象中更阴冷。维纳斯举着发光的水晶，看着满墙的档案柜自动旋转排列，最终组成一个月亮形状的阵列。

掌心贴着冰冷的金属，"满月见证真相..."她念出齿轮上残缺的提示，最中央的柜门应声而开。

门开了。

暗室里堆满了古籍和实验笔记，正中央的台面上，放着一本被锁链缠绕的黑色典籍——《噬月契约》。

维纳斯伸手触碰的瞬间，锁链自动崩坏，书页自动翻到记载布莱克家族的那一章，维纳斯看到自己家族的纹章被紫黑色藤蔓缠绕，下方列着数十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容器】或【载体】。

书页无风自动，最终停在一幅插画上：

一个少女站在深渊边缘，脚下是无数锁链缠绕的巨兽，而她的面容……与维纳斯一模一样。

书页边缘的批注是父亲的笔迹：

【契约无法解除，但可转移。若容器自愿承接，噬月兽将陷入百年沉眠。】

维纳斯的指尖微微发抖。

莫特洛克早就知道。

他知道噬月兽的真相，知道布莱克家族的宿命，甚至知道……她终将面临的选择。

"父亲..."她的指尖停在那个被划掉的名字上，墨迹晕染处显出一行小字：【自愿承接，换维娜平安】。

书页突然疯狂翻动，停在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贝拉米·索伦（莫特洛克的母亲）和维纳斯的母亲站在一起，两人手腕上缠绕着相同的紫黑色锁链。照片边缘写着一行字：

"当所有容器准备就绪，噬月将吞噬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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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彩绘玻璃照进钟楼时，维纳斯已经翻阅完三分之一的档案。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艾德琳教授说噬月印记是"成年礼"——每个水系魔法师在魔力成熟时，都会自然浮现这种纹路，就像某种觉醒仪式。

"所以德文家的实验..."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是在强行激活这种印记。"

档案中记载着近百例非家族水系魔法师被植入印记的案例。有些人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的载体，有些人则只是偶尔会与主容器（比如莫特洛克）产生生命共鸣。

维纳斯突然想起什么，飞快翻到罗伯斯家族的章节。插图显示艾薇拉姐姐全身被冰晶覆盖，而小艾薇拉站在旁边，手心燃着一簇奇异的紫色火焰。

"钥匙..."维纳斯终于明白了，"艾薇拉是解除契约的钥匙！"

当维纳斯冲回宿舍时，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艾薇拉被七条水链吊在半空，金发间缠绕着紫黑色流光；辛西娅瘫倒在药剂架旁，绿眼睛完全变成了紫色；希里则跪在地上，重剑插在自己影子形成的水潭里无法拔出。

而站在她们中间的，是戴着银色面具的文森特·德文。他手中捧着一颗跳动的水晶心脏，每搏动一次，四个女孩身上的印记就亮一分。

"布莱克小姐。"他优雅地行礼，"正好凑齐最后一块拼图。"

维纳斯感到左脸的印记突然灼烧到极致，皮肤开始龟裂。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她看到莫特洛克破窗而入，机械目镜喷射出刺目的红光——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黑暗中，维纳斯看到了三百年前的场景：

她的先祖站在祭坛上，脚下是沸腾的黑湖。湖水中沉浮着无数具水系魔法师的尸体，每个人的皮肤上都爬满紫黑色纹路。

"以水为媒，以血为契。"先祖将匕首刺入心脏，"吾族世代为容器，直至..."

画面突然切换到她五岁那年。父亲书房里，年幼的她好奇触碰了一本黑皮书，书页割破她的手指。父亲冲进来时，鲜血已经在羊皮纸上形成了初具雏形的噬月纹样。

"不..."父亲跪倒在地，"为什么偏偏是维娜..."

最后的记忆是莫特洛克十七岁生日那天。他在实验室里对着镜子，将机械装置一点点植入自己的左眼。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时，镜中倒映出他手中捏着的纸条：【监视德文，保护容器】。

维纳斯在剧痛中苏醒时，发现自己漂浮在黑湖中央。湖面倒映着诡异的紫月，而岸边站着所有被植入印记的人——艾薇拉、辛西娅、希里、艾德琳教授...甚至包括几位她从未注意过的低年级水系学生。

莫特洛克被铁链锁在祭坛上，机械目镜完全碎裂，露出下面布满血丝的蓝色眼睛。文森特·德文正在诵读古老的咒语，每念一句，就有一个被植入印记的人倒下。

"布莱克家的水..."维纳斯突然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在说话，"从来不是用来承载的。"

她抬手触碰湖面，所有倒影同时做出相同动作。紫黑色的纹路从她左脸开始褪去，化作无数光点升向天空——而每一个光点，都对应着岸边一个人身上的印记消失。

文森特惊恐地发现手中的水晶心脏正在龟裂："不可能！契约明明..."

"被改写了。"莫特洛克挣断铁链，机械目镜的最后一块碎片掉落，"三百年前，布莱克先祖在最后时刻..."

"把单方面的容器契约。"维纳斯站起身，湖水在她脚下凝结成阶梯，"改成了全体水系魔法师的守护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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