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水汽裹着雨水的凉意漫进廊下,陈路周将她抵在雕花木柱上,指节泛白地撑住栏杆。他发梢滴落的水珠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颌,在深灰色衬衫领口洇出深色水痕
陈路周:"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莱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那灼热的目光。廊下悬挂的铜铃,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在为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情绪添上一抹难以捉摸的韵律。
姜莱:"上个月。"
她盯着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痕
姜莱:"车队教练推荐的,我一直没决定..."
话音未落,陈路周突然嗤笑出声,染着雨水的睫毛下,眼神锋利如刀。
陈路周:"没决定?"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冷光映出邮件界面
陈路周:"看看这个,'已接受offer,八月三十日报到'"
远处,纪沐雨呼唤傅钧寒的声音夹杂在密集的雨声中,断断续续地传来,仿佛被雨水冲刷得支离破碎。姜莱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力道大得几乎要刺破皮肤,掌心处随之浮现几道月牙形的红痕,隐隐发烫,像是一场无声的挣扎在她手心里刻下了痕迹。
姜莱:"我是五天前才回复的。"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陈路周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体温透过潮湿的袖口传来
陈路周:"在我跟你说我要出国之后?"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陈路周:"姜莱,你是在报复我吗?"
廊外的雨势骤然变大,雨帘中晃动的芭蕉叶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姜莱猛地挣开他的手,木质栏杆在身后发出吱呀轻响
姜莱:"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幼稚?"
她的眼眶泛起血丝
姜莱:"这是我等了四年的机会!"
一道惊雷炸响,惨白的闪电照亮陈路周骤然失色的脸。他喉结上下滚动,伸手想触碰她却又僵在半空,雨水顺着他睫毛成串坠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水花
陈路周:"所以你的选择是放弃我。"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明明是陈述句,尾音却带着破碎的颤音。
姜莱看着他浸透的衬衫紧贴着脊背,单薄的轮廓在雨幕中摇摇欲坠。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即将触到他冰凉的脸颊时,陈路周突然偏头躲开
姜莱:"职业赛车手的黄金期只有这几年,我..."
她的声音哽咽
姜莱:"我不能..."
陈路周:"我明白。"
陈路周后退两步,后腰撞上廊边的石凳。他扯动嘴角,却比哭还难看
陈路周:"恭喜你,梦想成真。"
转身的瞬间,他的皮鞋在潮湿的石板上打滑,险些摔倒。姜莱看着他跌跌撞撞冲进雨幕,墨色的身影很快被雨帘吞噬。
风卷着雨水扑进回廊,姜莱扶住石柱才勉强站稳。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地涌出眼眶,和着雨水滑进嘴角,咸涩的滋味漫上舌尖。远处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混着雨声渐渐远去,廊下的铜铃仍在叮当作响,像是谁破碎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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