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

推开教室门，迎接霍雨儿和王冬的是一片欢腾。

“雨浩！王冬！你们可算回来了！”萧萧第一个扑上来，小脸上满是担忧和欣喜，“听说极北之地可危险了，你们没事吧？”

“就是！一去这么久，连个信儿都没有，担心死我们了！”周思陈和曹瑾轩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贝贝也从班里赶来温和地笑着，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带着关切：“回来就好，任务完成了？”

徐三石则是一脸促狭地用手肘顶了顶王冬：“哟，王大少，这趟‘二人世界’的极北之旅，收获不小吧？” 眼神在霍雨浩和王冬之间暧昧地瞟来瞟去。

王冬没好气地瞪了徐三石一眼：“闭嘴，猥琐大叔！我们可是正经去猎取魂环和寻找材料的！” 他下意识地侧身，将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霍雨浩挡了挡。

霍雨浩感受着伙伴们真挚的关心，心头暖流涌动，脸上也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让大家担心了，任务完成了，收获很大。就是路上遇到点麻烦，受了些寒气，休养几天就好。” 她刻意模糊了邪魂师和大哥出现的事情。

“寒气？”贝贝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看着霍雨浩明显比离开时红润健康许多的脸色，又看了看她眉宇间似乎化不开的一丝凝重，心中疑虑更甚。这气色……可不像只是受了点寒气那么简单。而且，霍雨身上似乎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寒意？

徐三石也收起了玩笑，仔细打量霍雨浩：“雨浩，你这脸色……好像比走之前好多了啊？看着更精神了！不过……”他皱了皱鼻子，“总觉得你身上有点凉飕飕的？”

霍雨浩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运转魂力将体内蠢蠢欲动的寒气强行压制下去，笑道：“可能是刚从冰天雪地回来，还没缓过来吧。”

就在这时，门口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

是戴华斌。

与以往不同，他没有抱着手臂，也没有出言讽刺。他就那样站着，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目光却复杂得如同深潭，紧紧锁在霍雨浩身上。那目光里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深沉的困惑，更有一丝极力压抑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关切？

霍雨浩瞬间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她太熟悉二哥这种眼神了！在她还是霍雨儿，还是个病弱得只能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时，戴华斌每次偷偷溜进她房间，给她带来外面新奇的小玩意儿，或是笨拙地试图用魂力帮她驱散寒意时，就是这样的眼神！严厉外表下，藏着近乎笨拙的疼爱。

此刻，这眼神穿透了她“霍雨浩”的伪装，仿佛要直接看进她灵魂深处。他看到了什么？是那与小妹愈发相似的眉眼轮廓？是那份久违的、甚至更胜从前的健康气色？还是……那源自血脉深处的、无法斩断的熟悉感？

霍雨浩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精神力疯狂运转，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平静和眼神的疏离。她甚至不敢主动开口打招呼，生怕声音会泄露一丝颤抖。

贝贝和徐三石也察觉到了门口不同寻常的安静和戴华斌异常的状态，都有些诧异。王冬眉头微蹙，身体不着痕迹地又向霍雨浩靠近了半步，形成一种无声的屏障。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最终，戴华斌什么也没说。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冷嘲热讽，也没有质问。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霍雨浩一眼，那眼神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有确认，有痛楚，有挣扎，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深沉。然后，他猛地转身，步伐比来时更快，几乎是逃离般地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一个沉默而沉重的背影。

宿舍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极其诡异。

“他……怎么了？”萧萧小声嘀咕，显然被戴华斌的反常吓到了。

“吃错药了？”周思陈挠头。

贝贝若有所思地看着戴华斌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脸色有些发白但竭力维持镇定的霍雨浩，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测似乎又清晰了几分。他拍了拍霍雨浩的肩膀，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好了，别想太多。回来就好，先休息。戴华斌……他最近可能心情不太好。”

霍雨浩勉强点了点头，手心却已是一片冰凉。二哥的沉默凝视，比任何质问都更让她心惊。那眼神告诉她：他知道了，或者说，他强烈地怀疑了。那个在公爵府里，会因为她咳一声就紧张得半夜去请大夫，会因为她喜欢看雪就用魂力在院子里给她堆巨大雪人的二哥……他认出她了。

这份沉默，是风暴来临前的死寂？还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霍雨浩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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