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血肉工厂(上)

老杰克的烟斗在昏暗的石屋里明明灭灭，他蹲下身，用猎刀拨弄着地上那具半机械半血肉的尸体，眉头紧锁。

“监察使的‘猎犬’都追到这里了……”他啐了一口，“看来‘渡鸦之路’的坐标已经暴露。”

我盯着那张半腐烂的人脸，胃里一阵翻涌。那曾经是个活人，现在却被改造成了怪物。

“这是什么东西？”苏雨晴声音发抖。

“血肉傀儡。”老杰克站起身，“永生之塔的‘杰作’——把活人跟灵兽缝在一起，再塞进机械部件。”他踢了踢尸体，“这还只是低级货色，真正麻烦的是那些保留神智的‘混合体’。”

幽骨的魂火剧烈跳动，骨刃无声弹出。老杰克瞥了它一眼，咧嘴笑了：“小家伙进化得不错嘛，不愧是幽冥种。”

“你认识幽骨？”我警觉起来。

“认识？哈！”老杰克吐出一口烟圈，“当年你父亲带着三具幽冥剑士杀进永生之塔时，老子就在现场！”

我呼吸一滞。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提起父亲的往事。

老杰克似乎意识到失言，摆摆手：“这些以后再说。现在，跟我去安全屋——除非你们想被做成下一批傀儡。”

他领着我们在迷雾中穿行，绕过无数诡异的墓碑。有些墓碑下传来抓挠声，仿佛里面的尸体随时会破土而出。

“别碰那些。”老杰克头也不回，“‘碎碑岛’的亡者可不好客。”

半小时后，我们停在一座倒扣的船形建筑前。老杰克在船底某处按了三下，锈蚀的金属门无声滑开。

安全屋内部出乎意料的宽敞。墙上挂满各种武器和机械图纸，中央工作台上散落着半成品的灵能装置。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透明水箱——里面漂浮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表面缠绕着金属丝！

“坐。”老杰克扔给我们两瓶绿色药剂，“喝了，能中和你们身上的追踪印记。”

药剂入喉，火烧般的灼痛从胃部扩散到全身。我咬紧牙关，看到皮肤表面渗出黑色黏液。苏雨晴直接疼出了眼泪，但她硬是没吭一声。

“丫头挺硬气。”老杰克挑眉，“比你妈强多了。”

苏雨晴猛地抬头：“你认识我母亲？”

“水系天才苏婉，谁不认识？”老杰克敲了敲烟斗，“十六年前她和你父母一起……”他突然住口，瞥了我一眼。

“一起什么？”我逼问。

老杰克叹了口气，从工作台下抽出一本残破的日志：“自己看吧。”

发黄的纸页上是父亲的笔迹：

**“永生之塔底层发现‘血肉工厂’，他们在批量生产混合体……苏婉成功潜入内部，但通讯突然中断……必须尽快……”**

后面的内容被血迹模糊。我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只有潦草的几个字：

**“院长是叛徒”**

耳边嗡的一声。大先知的警告在脑海中回响——

**“小心院长……他不是……看起来那样……”**

“不可能！”苏雨晴抢过日志，“院长是好人！他救过那么多学生！”

老杰克冷笑：“你知道现任院长怎么上位的吗？十六年前那场‘净化行动’，前任院长和十二位导师一夜暴毙，他才坐上了那个位置。”

我回想起院长办公室里的谈话，他展示的幽冥剑士资料，还有那把青铜钥匙……一切突然变得可疑起来。

“那他为什么帮我？”

“钓鱼需要鱼饵。”老杰克敲了敲我的胸口，“你体内的幽冥传承，是打开‘诅咒之镜’的钥匙。”

幽骨突然暴起，骨刃抵住老杰克的喉咙！

“冷静！”老人不慌不忙，“我要想害你们，刚才就不会救人了。”

我示意幽骨退下：“证明你的话。”

老杰克走向那个诡异的水箱，按下某个按钮。心脏表面的金属丝亮起蓝光，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

黑暗的房间，一个披着院长长袍的背影正在操作某种仪器。台上绑着个人，看身形像是……苏雨晴的母亲！

“这是十六年前的记录。”老杰克声音低沉，“他们在提取水系御兽师的生命精华，用来维持某种封印。”

影像中的“院长”突然转头，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等等……”我皱眉，“这不是我们院长！”

“当然不是。”老杰克关闭投影，“这是上一任院长——林玄。你认识的那位，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安全屋突然剧烈震动！墙上的武器叮当作响，某种巨大的撞击声从地下传来。

“糟了！”老杰克冲向控制台，“他们找到这里了！”

监控屏幕上，数十具血肉傀儡正从四面八方包围安全屋。更可怕的是，队伍最后方站着三个穿白袍的身影——他们的头部完全被金属包裹，胸口镶嵌着血红色的灵兽晶核。

“净化者！”老杰克脸色煞白，“永生之塔的处刑者……见鬼，他们怎么出动的？！”

【警告！检测到君主级威压】

【建议立即撤离！】

老杰克疯狂操作控制台：“地下有逃生潜艇，但需要三分钟启动！”

第一具血肉傀儡已经撞上大门，金属门板肉眼可见地变形。幽骨挡在我面前，骨刃上的幽冥火熊熊燃烧。

“守不住三分钟。”我咬牙道。

苏雨晴突然站到工作台前：“我能制造水雾干扰他们。”

“没用的，净化者有热能视觉……”

“不是普通水雾。”她咬破手指，在水精灵额头画下血色符文，“是‘血海幻境’。”

水精灵瞬间膨胀成巨大水球，表面浮现无数狰狞面孔。苏雨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这是水系禁术，以生命力为代价！

“丫头你……”老杰克怔住了。

“走！”她喷出一口鲜血，“我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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