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船员与内鬼斗得火热,特别是船员阵营,还时不时玩点内斗。
而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位统治者,正靠在王座上,暗紫的眼眸中早已无当初的纯真,他明明在笑,却始终有一层隔绝疏离之感,黑袍上绣的是金丝细线,披落于王座之上,恣意而却不张狂。
而他的两侧是两位随从,窗外阳光洒下斑驳的光影,在地上变幻,恰到好处。
暗影的永夜君王,始终在隔岸观火,不愿介入复杂的纷争,但今日,不一样了。
“焰火师。”
悠扬的声音四散开来,一个黑影鬼魅般闪过,到了他面前。
“大人,有什么事找我?”
“你去破坏飞船上的反应堆,还有,舰长他不是爱开飞船吗?你让他‘休息’一会。”
“是。”焰火师心中大喜:报仇的机会,来了!他干脆利落答道,眼珠一转,已经想出来一个办法,离开了中立基地,伪装成一位不起眼的三等白板
“你是?”
“新来的,被分配到驾驶舱,给舰长大人计划线路的。”
“进去吧。”
与此同时,中立基地,恶魔邪魅一笑,如一朵妖艳无比的曼陀罗,之所以夺人心魄,是因为开在了血泊里。
焰火师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其实船员阵营与内鬼阵营永无休止的战争已经超过了几十次,而他们中立阵营交涉得反而不多,说不定船员们已经放松了警惕。这种时候,给予重击,是最佳时机。
他的目标,始终是这天下,但以前资历自然少,他以前若是正面出击,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所以他一直在养精蓄锐,若教父是盛气逼人,他便一直隐忍不发,而现在时机已到,先将船员阵管挫败,才能与教父有一拼。
飞船驾驶舱上,舰长戴着一顶白帽,帽上还有一个星星微章,坐在驾驶舱的座位上,桌上还有一杯咖啡。
“舰长大人,”焰火师上前,垂下眼睫,遮住自己疯狂得意的眼神,“这是新拟定的地图,请大人察看。”
舰长正在操控飞船方向,转头,“给我吧。”
焰火师将地图献上,而舰长将地图展开,待完全打开之时——图穷匕见!
里面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舰长大惊失色;“来人——”
焰火师没能来得及阻拦,船员们全都过来了,而焰火师也迅速把舰长绑了。
“你竟敢绑架舰长,到底是何居心?!”警长掏出手枪子弹上膛,人也往前进了一步,“上次烧飞船还不算,还要过来搅得飞船不宁?!”
焰火师大笑,眼中闪烁着疯狂:“哟,警长?这不是老相识嘛,这次我突然不想吃烤串了,想陪你们这一群呆瓜,玩点新的!”
警长正欲扣动板机,焰火师抓着舰长,往他身前一挡,逼得警长不敢开枪误杀舰长,随即将匕首灵巧一挥,架到了舰长的脖子上:
“不许动,再动我就把他杀了!”
“想要他活?可以啊哈哈哈!拿115414万金星来换,我就把他放了!”
守卫极其气愤:这小子,绑架舰长不说,还以金星作要挟,若是不给,他会撕票;若是给,一是让船员阵营颜面尽失,二是舰长也绝不会脱难!
这只是一介虚假的筹码罢了!
焰火师不觉已经将刀刃贴的更紧了,舰长脖上流出汩汨鲜血,而他还在喊:
“不……不要管我,快去控制飞船!……再不控制,前方300米处有一颗大陨石,绝不能撞上去!”
他感觉一瞬间发不出声音——焰火师嫌他吵,将一团破布塞进了他口中。
警长不顾一切地赶往驾驶舱,举起望远镜,又开始探测陨石位置。
“竟然在这儿!”那颗陨石山面全是弹坑,正在越放越大——只剩十米了!
可到底怎么操控——
自己怎么会操控飞船呢,自己是警长,不是预备舰长啊?!
眼前一排红绿复杂的按钮和操纵杆,让人不禁眼花缭乱,不知该怎么驾驶。
五米了——警长将操纵杆往右一拉,可操纵杆竟然迸出了火星!
操纵杆,失灵了!
现在只剩三米,飞船就要撞上陨石了!
情急之下,警长本能地掏出枪,子弹穿过玻璃,接着是一阵玻璃碎裂声,那颗陨石奇异地飘走了,子弹遥遥穿过太空,很快就不见踪影。
不对,陨石怎么会这么轻?
就算是船员们做任务时打的小陨石,都要用激光炮轰掉的,更何况是大的,而且陨石都会四分五裂,哪有飘走的?
先修补一下飞船,不让太空中的气体漏进飞船!
于是他忙乱中找了一块木板堵上,随后直奔大厅,因为,他什么都明白了!
中计了!
焰火师先伪造一颗太空中的陨石,随后伪装成白板船员,找机会向舰长献图,舰长会用望远镜发现陨石,待他打开图纸,便会被挟持。
谁知道焰火师用了什么技术,那陨石实在太过真实,连舰长也被瞒过,自己也因慌乱,忙着操控飞船,可这根本就是假的!
所以,这是调虎高山之计!
舰长……
他回到大厅,却发现舰长倒在血泊中,脖上是一道深重的血痕,染红了干净洁白的地板。
“舰长!舰长!”
舰长虚弱地睁开眼:“警长?陨石,没有撞上去吧……”
没有,我们,我们都被骗了,没有陨石!”
“那就好,也不负我半生辛劳……”
舰长咳出一口血来,而周围已经发生了大乱斗,所有带刀职业,能上的都上了,市长也拨了一人去驾驶飞船。
“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舰长的声音越来越低,变得无力,“我没有能力看到船员重新统治太空了,你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完成……这个心……愿……”
“好……”警长的声音带了些哭腔,“我答应你……”
舰长听见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闭上那黯淡无光之眼,手无力垂落,而星空璀璨,一颗流星急剧坠落……
灿烂星河中,少一颗星星,或许无伤大雅,但人命的消逝,才是最无情,让人心痛的……
不等他悲痛,飞船中突然响起了警报声,尖锐刺耳,刹那间,不知多少人内心一颤:反应堆被焰火师破坏了!
而他早已悄悄跑路,只剩下船员们。
神职船员还算较为镇定,可那群白板船员早乱了:
“我还不想死啊!”
“怎么办啊?!”
管道工烦躁无比,大吼一声:
“吵什么吵啊?!我最后的素养,就是没有把炸弹扔你们头上!”
他这么一吼,船员们终于不再叫了。
警长冷眼遥遥望着这群白板船员,增了几分失望。
神职又如何?
白板又如何?
是白板,就是他们贪生怕死的理由?
这世界上有人无私奉献,就算牺牲也要为船员阵营添一份力,就有人贪生怕死一辈子没有志向,浑浑噩噩度日。
他们对的起牺牲的舰长、对的起每一个在自己岗位发光发热的船员吗?
他们只想过自己的安危,却又何曾顾过飞船上的其他人,顾过船员阵营的兴衰存亡吗?
“工程师,快去修反应谁,再不修,来不及了!”
市长拼尽全力,呼叫工程师,而工程师来不及回答,便急急跳管道,过了几秒从反应堆跳出,看着复杂的引线,眼中是犹豫:
60秒后,反应堆就要爆炸了!
这么多引线,黑线、红线、蓝线,不知有多少根错综复杂地交错在一起,自己必须要将一种全部剪断,但一旦剪错,反应堆就会立即爆炸!
她怔怔拿着剪刀,整个船员阵营的存亡,交到了她手中,如一座沉重的山,压在她瘦弱的肩头。
恍惚间焰火师在她耳边发出渗人的笑声:“我早说过,我还会回来的!马上,你们的死期就到了!”
这些线已经被他拨乱,工程师努力回想着,那本《工程技术手册》里面应该有这种情况。
可竟然没有!
只剩30秒了!
工程师心一横,就剪蓝线!
在她将剪刀对准之时,不禁想到了无数慌张的船员,无数倒在战火刀剑下的人,一个个破碎的家庭……
她剪对了,是救世主,剪错了,是千古罪人。
工程师闭上眼,决然地剪断一根蓝线!
她等着死亡的到来,可竟然什么都没有。
还有20秒!
她又剪断了一根,可她的手,却不禁颤抖起来,因为,她差点将黑线也给剪断。
工程师强装镇定,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蓝线,也全部剪断。
当最后一根蓝线断裂,反应堆的警报,终于停止了!
她和其它神职船员一起救火,当警长将水泼向最后一道跳跃的火焰,终于恢复了平静。
可飞船已经被烧得破烂,一个船员倒下,染血的刀剑插在上面,一滩滩血迹,无声地浸透洁白的墙壁。
市长低落而又愤怒地开会。
“为什么我们这次死伤人数如此之多?我们对中立阵营的防备,少了,实在太少了!”还记得以前焰火师烧飞船时留下的纸条吗?我们一直注意背面的内容,原本以为他的下次还来只是口嗨,但他真的回来了,而且已有归属阵营,中立阵营!”
“大人!”警长急急站起,“我们火力聚集得实在太过偏了,一直在关注内鬼阵营的动向,而忽略了中立阵营的发展!
“此次伤亡已经超过了几百人,这也只算了飞船内的人,这是一个非常惨痛的教训,必须加强治安管理,绝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唉,”市长道,“将遗体送去殡仪馆吧,”他回头看了看倒地的舰长,闭眼,“联系舰长的家属,前来收尸。”
“大人……武士道,“您是不是忘了……舰长的家属不明,至今未能找到……”
“是啊,”市长眼中,是苦涩,“我确实忘了,先送去殡仪馆吧,我会给他办葬礼的。”
警长看着舰长被盖上白布抬走,心中是沉痛,那个曾经在飞船中和自己说笑的少年,湮设于黑暗争斗中,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食堂的饭菜新出了个红烧牛肉面,据说用了一位船员的三代祖传秘方,你要不去试试,现在这道菜的窗口不知有多少人在排队了,等会再去就被抢光了!”
“就你贪吃,我觉得除了驾驶飞船,吃就是你那里最大的事情!”
“唉呀快走吧,我认真的,是真饿了呀!”
记得还是自己14岁那年。
一切都已成为过往。
三日后,舰长即将被下葬,庭内是白色帷布,他的黑白照挂在上面,无数船员前来送葬。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开始清理遗体。“挺精致的,这身上竟还挂了王佩。怎么会只有半边?”
大家围来:“应该是不小心弄破了吧。”
“也罢,”市长道,“直接下葬吧……”正当工作人员要下葬时。
“等等!”
警长盯着那玉佩,越看越熟悉……还只有半枚……该不会是……
“警长,怎么了?”
警长并未回答,拔腿便往自己的宿舍跑去。
“喂!你去哪儿啊!”
情报员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而警长如火箭般奔回宿舍,焦急地翻箱倒柜,最后翻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警长颤抖着将盒子打开,露出了半枚玉佩。他又握着那半枚玉佩,跑回去,将舰长身上的玉佩拿起。
“不要动舰长的遗物,这是……”
市长讲了一半,却突然间停住,他清楚地看见,两块破裂的玉佩,奇迹般地重合,连缝隙都贴合得完美无瑕。剩下半枚玉佩,为什么会在他这儿?这是巧合还是说,舰长是……
情报员看着惊讶的警长,竟从他的面庞中,看到了舰长的影子。
两人竟然惊奇的长得相似,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警长与舰长的DNA进行鉴定!”
市长赶忙道。大家有些疑感,但还是照办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大空的科研部门。经过一阵忙碌后,一位船员前来拜见:
“市长大人……经过鉴定,警长大人和舰长大人的DNA相似度达57%,一般人之间的DN相似度只有20%,虽然有差别但已经很相似了,疑似……兄弟关系,舰长大人比警长大人大,所以说,警长大人可能是舰长大人的弟弟。这不过是一个推测罢了。”
讲完后,所有人都惊讶万分。
“小情,你和我去一趟舰长的宿舍吧。”
警长强装镇定道,情报员也与他意急赶往了舰长所在的宿舍。
情报员从桌子的抽屉里,找出了一本蒙了灰的日记本。
警长凑过来,打开日记本,里面是一面又一面密密麻麻的日记,封面标注了是舰长写的。
2016年 3月25日 星期五 阴
唉,真的是,早知道小时候就不乱跑了,现在好了。
老妈现在也不知道生活的怎么样了,应该还行吧?
幸好我还算认路,身上还有些老妈给我买的小零食,走了三天便找到飞船了,因为没有户口本,没人敢要我,生怕弄了个内鬼进来。
还是市长大人人好,破例让我提前入职当了个驾驶员,现在我也混了个舰长,职位倒也不错。
也不知道我弟弟现在有没有入职飞船,找他很久了。
2016年 3月26日 星期六 晴
以前听说飞船里面那个叫警长的,叱咤风云,风光无限,我去跟他交结,他就爽快地答应了,其实他人挺好的,比我小了点,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都带他一起。他看似不是很感兴趣,真正开始还是乐此不疲~有一次放假,玩得嗨,身上的钥匙掉了,一脚踩上去,直接稀烂。怎么和我弟一样,东西也不保管好?
——记得不知多少年前,老爸老妈带我和弟弟去游乐场玩,他把身上那玉佩摔成两半了,后来还在那叹息,然后我灵机一动,和他一人一半,这不也挺好的嘛~(备注:自己身上的半枚玉佩别落办公室里了)
(还有很多,和主线剧情无关,不写)
警长眼前感觉越发模糊,最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警长!警长!你怎么了!”
在他倒地的那一刻,情报员托住了他,而他脸色苍白如纸,情报员急急背着他去找医生。
医疗间内,医生穿着白大褂,在病房内忙碌。
“警长还没醒吗?”
“似乎还没。”
“哥……哥……不要……不要丢下我……”“唉,”医生摇头,“看来警长确实很爱他哥哥,这好像是他喊的第二十八次了。”
“恶魔……我誓要用这颗子弹,送你前往,地狱……”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警长,市长今天有空,也来了。
“你醒了。”医生摆弄着心跳仪,“过度伤心可是会伤身的……节哀顺变吧警长……”
“你瞧瞧你那大刑之伤还没好呢,就再次受到重创,”市长不禁用锐利的目光,刺得副市长打了个激灵。“我觉得你还需要个长假,工作任务这么重,调养一下身子。”
“他的任务我能做的就尽量做,我最近闲得慌。”
情报员赶紧接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天天超负荷工作,你也注意劳逸结合。”
情报员灰溜溜走了。
“谢谢关心,我还可以。”
“唉,行吧。”市长清楚地知道,警长的身子有点儿虚。而副市长幸灾乐祸之心顿起,想笑又不敢笑,咬着嘴唇不语。
警长抬头,那锋利眼光几乎可以杀人,刚才的悲痛已经荡然无存,只有对他针对自己的过往的种种恨意,似乎在告诉他,没能完全拔倒他真是可惜,将来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副市长触及那锋利眼光,不禁为之一颤。
警长回到宿舍,轻轻抚摸着床单,眼中不禁溢出清泪。
他想那个,可爱的家了。
在这尔虞我诈的飞船中斗了这么多年,可如今他也只想返璞归真,回家。
为什么?
这么好的一个人,却不得善终?
舰长到死不知,自己是他的亲弟弟,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拔开疑云见真相,可这让他更无法承受。
哥哥对自己的爱,是深沉的,可自己却从未回报。
眼见他生命垂危,自己却毫无办法……他也到死不知,父亲母亲……早已因病去世了……从此他便永承寂寞、孤身一人……
还能回到从前自由自在的日子吗?
蓦然回首,那灯火阑珊处,早已寂灭。
深深的悲伤后,涌上的便是愤恨与痛心。
恶魔虽为中立顶层,出手却相当不多,自己对这个和自己关系复杂之人敬而远之,可也从未向他动手。
可他却出手如此狠毒,派人害死了他的亲哥哥舰长。
记得多年以前,他是纯真还带点儿腼腆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创造了黑暗力量,背弃光明?
或许他当年就该好好思虑,到头来,给自己留下个祸患,那人对曾经朋友的至亲,下此毒手。
从此他们持长剑,划清楚河汉界,关系已正式从模棱两可,到完全敌对。
警长抬头,眼中是燃烧的怒火,永不熄灭。
我和你,从此敌。
5670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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