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上热热闹闹,内鬼基地也丝毫不输,内鬼基地中,也有好戏上演。
“小人要告发欺诈师并非王室血脉,祸乱基地,罪不容诛。”
告发欺诈师的,正是他哥哥,内鬼阵营以放荡著称的大王子的一位手下。说是放荡好武而又大大咧咧,实际上有些内鬼还是清楚,这只是表面,王家子弟,这样的性格早化灰了。
教父微微挑眉,兄弟相争可不好,但事关王室血脉,不可马虎。他早看出来,此事有大王子的手笔。
“大人,欺诈师根本不是内鬼阵营的王室血脉,他其实是第四方的孩子,冒充王室血脉,偷天换日。”
而欺诈师的手,也缓缓握紧了。
一个内鬼上前:“小人曾调查过欺诈师的身世,无急中发现档案似有修改过的痕迹。” 教父一抬手,哗啦一声,文书全被掀在地上,众内鬼尽皆跪下。
第四方,这是太空中,三大阵营都不愿提及的秘密。那时中立阵营未诞生,第四方是单独的人创造出来的,那人名为扶砚曦,曾经同时压迫船员阵营与内鬼阵营,第四方皆是她创建,但在她一次亲征中,她失踪了,从此第四方群龙无首,渐渐被教父歼灭。
如今被那内鬼突然提起,他便有些提防。若欺诈师真非王室血脉,岂不祸乱整个内鬼阵营,他绝不能看见朝局动荡的局面。
清洁工赶紧将文书整理好,重新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便是天意森凉。
这个紧要关头,邪恶先知的一声惊呼,打破了宁静。“这是……”她颤抖着拿起“文书”,蓝底丝绸封面鎏金大字《第四方秘史》映入了各内鬼眼帘,刹那间是更多内鬼的惊呼声,而间谍也目光闪动,神情复杂。
《第四方秘史》从来都是禁书,描述了第四方的发展史,第四方被灭后,教人下令将此书全部销毁,从此它再未出现在人们眼前,而今日,却恰恰出现在这里。
台上教父盛怒未休:“咒术师!当初我听说你并未销毁《第四方秘史》甚至还私藏了几本禁书,我当时还不信,你竟然——这么让我失望!”
“小人不敢……”
“你不敢?!你收藏禁书,祸国之心浮于表面,敢问你是想重振第四方?还是想引得内鬼阵营大乱?”
咒术师满脸错谔:“大人,小人真不知道此事,当时小人毁了这些禁书,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到底为何还存留着。
众内鬼想着前几年,咒术师颇受教父大人重用,一瞬间都在想,当教父身边人实在太过危险,出一点儿差错都会要命。
咒术师用手按住地面。
到底是谁?是谁?是谁?
这很明显是一场局,背后编织者留下了禁书,却这么久,这么都没有告诉教父,直到今天才“恰巧”将此抖出,给了他一记重击,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来人!”教父语气肃然,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将他带下去审讯!”他怒道,“务必让他吐出实话,到底是谁指使的!”
欺诈师上前跪下:“父王,儿臣绝不是第四方,也绝无不轨之心,父王明鉴!”
“欺诈师,”教父猜疑地望向他,“若你真是清白的,还是验一下,才能证明。“父王!”欺诈师刚想继续说,教父抬手,他也不敢再讲。
“大人,”一批内鬼阵管的老人道,“DNA检测技术虽好,但终究发展不全,说不定就是当年,检测结果让人修改了。
而一部分人齐齐跪下:“大人,可以滴血验亲!”(近代,有些事物偏古代,右些东西偏现代)
“小人附议!″
教父无奈:“行吧行吧。”
没有附议的内鬼,心中微微一震:真假王案,这几乎是近几年来发生的最大的事情,结果又会如何?
教父冷着脸,用匕首一割,在碗中滴了一滴血。
欺诈师冷笑:“父王,您若不信我,儿臣也没有办法。”随即他不再犹豫,将血也滴了进去。
见证结局的时候到了,大家屏息静气,大厅里,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那么静。
碗里的血,在清水里游动,欺诈师静静看着,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漠笑意。
他不怕,反正自己还有招。
那鲜血虽然游动地极为缓慢,但很明显在慢慢靠拢。
教父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但微微松了口气——他当然希望,欺诈师是自己的儿子。
眼看两滴血便要靠在一起,两滴血的距离,几乎只有一根丝线那么近,大家差不多放松了——自己吓自己,还以为世界上最离奇的案件即将上演。
但大家还是盯着那么死,眼神中目光坚毅,然而,过了一会儿,血再未继续游动,而是停留在原地,划清了最森冷的楚河汉界。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都盼着那血再进一分,多进一分,就少一分残酷的斗争。
可不管他们的眼神多望眼欲穿,那细如丝线般的距离,明明那么短,却如长江一般,将血无情隔开。
清洁工垂着眼,心想,这怕不是要变天了。
但他并没有完全将注意力集中在滴血验亲上,他心中还有个疑惑:小弟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竟然不在教父大人身边。他去哪儿了?又要干什么?
“大人!”一人重重拜了下去,却让清洁工神色一变,却又极快收敛!
小弟,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
而欺诈师笑意更加冷了,自己的哥哥,真是用心良苦,连小弟都被他招揽进来了。
不等教父讲话,小弟已经开口,语气肃然:“大人,没想到第四方竟如此丧心病狂,竟将假的之子换了进来!大人爱重欺诈师天下皆知,容小人大胆猜测一句,如此心机深沉之人,若使王室成员一个个凋零深处,岂不是他一家独大?他若做了这内鬼之王,那这内鬼阵营千百年基业,可就无声无息,兵不血刃归了第四方之手。”
教父神色一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后果如此严重,他再疼爱欺诈师,也绝不能再放纵。
欺诈师背对着教父,将一些白色粉末轻轻摩擦了进去,又将手缓缓放于桌底,发动了内力,银碗底部一震。
既到了现在,他又怎会输在验血这关上。
“来人——″这一声悠扬而又沉重,饱含复杂情绪,刹那间无数黑影掠过。
“融了!”女巫的声音打断了传信,而众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那个银碗上。
两滴血,在经过无数拉扯,分分合合后,终于相合了!
教父微微摆手,叹了口气,无数黑影又退下了。
欺诈师上前:“父王!竟有人,有人诬陷我!”他抓住教父的手,但又故意滑了下去,“为什么父王不信我?这么久,这么久,内鬼中,为何会有这么多内鬼针我,要置我与死地!”
听到这话,教父心中叹气,内心也涌上怜惜:这个孩子那么小,就在外地流浪,现在却还要招内鬼们陷害,自己那么宠他,也是王朝异数,吸引了那么多内鬼注意,逐渐成为了众矢之地。
“你……你先走吧。”
欺诈师眼底之意寒凉。开始了。刚才还要把自己带下去。内鬼阵营向来如此。但他还是面上感激,领命而去。
内鬼们盯着欺诈师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孩子看似不谙世事,实际也是有几分狠辣,也不是个好搞的。
小弟袖口一扬,手指已经夹住了欺诈师的衣服,欺诈师也没有回避,直直面对着他。
“你敢不敢凭着你的良心,你不是第四方室血脉,不是来祸乱内鬼阵营的?”
欺诈师轻轻掰开他的手,道:
“……我没有良心。”
随即他飘然而去,在一众目光里,在外面的杏花疏影中,悠悠离开,刚才的对话,无人听见。
当然,若有人听见,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因为各种原因,一个个消失。
“诬陷王室血脉,意图覆我朝纲,”大家瞬间打起精神,教父冷声道:“心怀不轨,拉下去。”
帮助大王子的人都非常惊慌:自己为内鬼阵营付出还有错?
只有小弟怔怔伫立在那儿,望着台上的教父,也不知在想什么。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小弟啊小弟,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当年卧底死前,还不忘嘲弄他,他也不当回事,转手便把他毒死,一语成谶。
他内心涌上酸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教父不过把他当作政治工具,东窗事发,便随手抛弃。
他为内鬼阵营来耗尽一生光阴,到头来,不过换得如此悲凉的结局。
嘲笑卧底愚忠,自己却也便成了一样的人,将来,便看着内鬼阵营,如何覆灭吧,欺诈师必是翻覆天下。
他决然拔剑出鞘,分散了大家注意力,接着,一把剑朝教父的方向掷去,清洁工眼见没有别的东西,扫把一挥,砰地一声,扫把柄断裂成两半。
内鬼们突然起身,那剑深深嵌入墙壁中。
“你,你疯了!”清洁工满脸惊异,不明白小弟今日为何如此大胆,连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我已经在这里埋下了炸弹,劝你们自求多福!”小弟冷笑拂袖,笑自己愚忠,笑帝王凉薄,笑王权森凉。“既成为不了你的心腹,那便成为你的心腹大患!”
教父指挥着内鬼们离开内鬼基地总部,前往分部。“把他……带下去!立即杀!”教父愤怒地在战火中,下达了指令。
一群不怕死的内鬼去抓小弟,而小弟仰天大笑:
“我就算死,也不会死在你手中!死了倒痛快!”
他将长剑灵巧一翻,剑走偏锋,骤然间血泉喷出,又如一场腥风血雨,往下坠落,在地上开了烂漫的鲜红,也引来了一群内鬼不可置信的眼神——传闻小弟狠辣绝断,如今不仅杀别人,连抹脖子这种事都干得毫不犹豫。
他不是因为绝望,也不是因为一时悲愤,闹出惊天大事,究意是什么人,才敢这样做?
他在教父身边谨小慎微干了一辈子,如今回忆往生,真是活成了笑话。
清洁工不敢干的事情,他敢,他不想一生被王权利用,却最终倒在王权倾轧下,他决要在这世上,在这内鬼基地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至少证明他来过,还掀起了波浪。
在最后的失重与沉没前,他露出幸灾乐祸的森凉笑意。既挽回不了内鬼阵营,便让它毁灭吧。
记得当年有人问他,为什么将这把剑随身带着,他说,执此长剑,斩尽天下船员,如今,才发现,是用来了却残生的。
在战火纷飞中,教父惊讶地盯着小弟倒下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大家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罢了。”
真假王子案,牺牲不知多少人性命。狂风起,哀魂哭号,无人在意,又卷走谁希冀。
权谋争斗,人命最不值钱,经过禁书小落石出,王子滴血验亲,小弟绝境闹事,如此繁复错杂,最后不过由教父一句“罢了”草草收尾,急急拉下这场好戏的幕布。
这场兄弟之争,什么第四方,什么正义揭发,谁有演技,风向就偏往谁方去。
不管谁输谁赢,都只能以少量的鲜血表示结束,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内鬼阵营从来都有,但从未向今天这般。
而被烧的灰头土脸的间谍,一瞬间眼眸黝黑。
自己这个徒弟,真的平常所见一般心性纯良吗?
3820字奉上
太空行动:浴火重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