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内鬼阵营的状况非常不对劲,自从那次真假王子案,内鬼们全都老实了下来,基本没有任何一个内鬼提建议。
教父偶尔传召几个神职内鬼,他们便都是冷汗涔涔地进去,冷汗涔涔地出来。
有了小弟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讲话,生怕违拗了教父。
换句话说,小弟确实给内鬼阵营带来了很大的影响,甘洒鲜血,换得内鬼阵营动乱,教父现在的身体很不乐观,但最近可谓是豁出去,带着一群内鬼亲征。
警长也不闲着,每天商量战略。”现在是内鬼阵营最弱的时机,我们绝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大人,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千风站起,“目前内鬼阵营攻势不算非常猛,都是正面出击,我们不如派一批船员与内鬼打斗,再悄无声息地派一批船员从小路绕入内鬼基地,核心地点被攻,教父绝不恋战,会赶回内鬼基地,但大部分内鬼会聚在我们原本打斗的地方,回来肯定来不及,到那时我们再将内鬼基地的其他内鬼歼灭,就算教父不死,手下也必定死伤无数,到时想取之性命,不难。”
大家赞赏不已:出于大家对卧底身死于内鬼基地的愧疚,警长并未让千风沿袭潜伏者卧底的职业,他便跟在警长身边,成为警长身边最出色的警员。
此计一出,船员们都很支持。
硝烟滚滚,战火纷飞,警长与教父,开始了孤注一掷的战争。
变色龙隐身,到了警长跟前,然而警长早已发现他,但还是假装没有注意到变色龙。正当他的剑距离警长极近时,警长将他剑突地抓住,向后用力一弯,又抓住了他的衣领,他被就势扯住,而刹间血花暴射,软剑如弯蛇刺破他咽喉!
他发出声挣扎,然而喉间疼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警长于半空中冷笑抽剑,将他的身体,重重掼在了摊涂上。
“你看……躲躲藏藏就不好了,到头来还为人所唾……”他笑得近乎温柔,“软剑,韧性强,使用性比硬剑好得多,但使用不当,”他不看地下努力起身,却又被他踩住的变色龙。“会危及自身。好狗还不挡道呢,可惜了。”
“我阻了你上位之路,又如何……”变色龙笑了,却讽刺无比,“你成为了……待选市长,又如何?……你又能……得到什么?”
他闭眼,声音散在茫茫空气里,也不知走开的警长,听没听见。
痛感袭来,可他现在根本不觉。玩弄阴谋者,必死于阴谋,他隐藏自身,偷袭船员,却栽于他手,只得如此森凉的结局。
他将手搭在泥土上,泥土触感极凉,他的心更凉。
他不清楚,在内鬼阵营这么久,他是怎样站稳脚根的。
泪水涌上,诉尽平生不甘,洇染了他荒唐颠倒,却又一无所获的人生。
“不好了,船员直攻内鬼基地了!”
教父拨转方向,朝内鬼基地奔去。而右侧忽有船员出了小路,将他们围困。
最后还是赏金猎人杀了一大批船员,不管是不是赏金目标,见人就砍。
教父又挥剑将几名船员斩下,但终因不及年轻,被一剑划伤手臂,偏偏手腕处的伤露出来,若再进一步,便经脉断,非常危险(没那么年轻,抗不住)。
见没什么优势,他下令撤退,船员阵营终于赢了一回(教父,欺负我不再年轻???)也震动了整个太空,中立阵营倒没什么表示。
警长心情愉悦,将玉佩往上移了移,自从哥哥舰长去世后,他便一直戴着做纪念。
阳光下,玉佩颜色明亮耀眼。
舰长作为自己亲哥哥,和他兄弟之间几乎毫无隔阂,相处十分友好,父母也都一视同仁,当然,在他那个可恶的弟弟来之前。
他翻了翻玉佩背面,上面刻的是他的生日。他笑笑,将它翻回去,却蓦地顿住:舰长的生日,为何比他晚……到底谁是哥哥谁又是弟弟?
他越想越不对劲,干脆掘地三尺,最后找出来一张泛黄的纸。字迹模糊,不知是谁写的。
再好的情分,终抵不过命运。对不起下一世,我会补偿你,可你……必须替你的哥哥警长,去死。
他脑中轰然一声,和自己想的根本不一样,舰长是父母的养子,所以他代他去死。
可又是为什么呢?……
他回想往常,国王上书,怀疑自己是第五方阵营之子,别人告诉他,他也只当开玩笑,一笑便过。
又想起当初他被诬陷下狱,市长也未阻拦,有些踌躇不决半推半就。然而舰长死后,市长又开始重用他。
舰长被埋在了哪儿?他疯一般继续往下挖,舰长的尸骨,渐渐露了出来。
为什么……他腿一软,这里是船员阵营与内鬼阵营地盘边界,那么多地方,为什么埋得如此偏离飞船?
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古怪语言,他心中一凉:“他的存在,就是在需要的时候,牺牲。完成你的使命,孩子。”
当时自己悲痛欲绝,也未多想。
什么使命?
如果是兴盛船员阵营,母亲又为何不讲全?
第五方……第五方……这个阵营出现得昙花一现,自己都差点忘却,存在时间比第四方还短。
如今细思,那跟自己讲国王怀疑自己是第五方的船员,未必在开玩笑。
他隐隐约约看见,玉佩被日光折射出奇怪的符号:摩斯密码!
他拼凑了好久,字形才渐渐在脑海中显现:第五方!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因为国王的猜疑,他表面风光,实际已身陷危险,危急时刻,母亲利用自己与恶魔亦敌亦友的关系,暗暗给恶魔埋下线索,恶魔心细如发,果真发现线索,又因带着身世天差地别的不甘,便实施了这个办法,舰长果真死于焰火师之手,在舰长遗体被运走时,搜出了第五方的信物!
他不禁一摸,身上果然没有绣着金龙图案的锦囊,他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人布局已久,将锦囊换到了舰长的身上,所以东窗事发,遭殃的只会是舰长,不会是他!在他受怀疑时,弃卒保帅,母亲清楚,事情总会有暴露的一天,为了保住自己,只可将养子舰长推出。
锦囊是赏玩之物,可上面的金龙图案,才是关键!那夜——
“你把这个给他,他是弟弟,比你小,你要让着你弟!”
“可是妈妈,我真的很喜欢这个锦囊!
“你都这么大了!快给你弟!”
没办法,他只得给了弟弟。
弟弟在家中骄纵无比,可母亲从来都惯着他,自己眼睁睁看着那个锦囊被抢走。
弟弟看着自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说自己欺负他。
从此,他们开始互相仇视。
母亲不安慰自己,只温柔地拍着弟弟的肩,他内心顿时涌上酸楚——妈,那个动作,你从未给过我,自从有了他。
那时怨恨,怨恨为什么世道这么不公平,怨恨父母为什么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弟弟,自己在家中从来不受重视,开始觉得,这个家,不像家,一家四口,始终无他。
原来如此。在那个月夜,母亲温柔地将那会致命之物,亲手从自己手中转给弟弟。一直溺爱着他——是为了补偿他。
她等了很多年,让他代自己去死。
母亲对舰长一直心怀愧疚,所以一直宠着他,以至于不关心自己,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弟弟,可多年溺爱,多年后也终被命运掌控。
舰长后来与自己失散,也是因为国王找市长疑虑时,为了让他前往飞船,为了让他替自己顶罪——母亲故意的。
她早把杀掉舰长的方法埋到地下,再痛心,自己也要保住这个亲生子——亦可以说,第五方王室血脉。
她收养舰长,不是因为儿女不多,不是因为她需要更多儿女承欢膝下,是因为——自己需要有人顶罪,必须有
一个替罪羊,人人皆道她善良,可母亲内心知道,他对她对舰长的爱,不过是为了补偿。多年后舰长身亡,他身入局中,直到今天,一直到今天才发现。
后来作人员发现了舰长身上的锦囊,知道这是第五方信物,但告诉了市长,市长为了不让他太过惊讶伤心,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也立即释怀了,不再对国王的说法半信半疑:
谁都知道他的父母,有两个亲生子和养子,既在舰长身上搜到,那之前以定是个误会,舰长是亲生子,自己的哥哥是亲生子,已不知下落,自己是养子。
父母已经病死,市长不追究,第五方王室血脉也于阴差阳错中被焰火师杀死,那他便可以对自己放下心来,由他步步高升,由他暗地,成为弄臣。
而舰长是他的亲弟弟,不是他那个久未联系的亲哥哥。他哥性子太直,无法成为第五方之主。
所以母亲一直在筹划,他们将他送入船员阵营,只待,崛起。
之所以将舰长身份定为自己的哥哥,是因为他是“第五方王室血脉”,是他的“哥哥”,远会合理很多。
那日记根本不是舰长写的,是自己哥哥的,却被人重新执笔,用的是舰长的字迹,只为让那们更加相信,他是自己的哥哥。那玉佩,也是用来确定身份的。
是不是不管如何,都无法保全自己身边人?
当他发现自己第五方王室血脉身份时,他甚至无法接受,自己已与全部船员,成为彻头彻尾的敌人?
他不禁想起以前赏金猎人屠城,一个船员在她刀底下害怕逃窜,正当她的刀要砍向他时,他用剑奋力架住,船员很感激他。
今后那个屠城之人,是不是就变成自己了?
那些心思狠毒的船员,他会一个个报复,但生灵涂炭,他想看见吗?
父母偏将他先送进船员阵营磨炼,可他已在往常的日日夜夜,习惯了船员阵营,却将如此森凉的现实,倾轧下来,击破他防线。
他抓起一把沙子,一粒粒数着沙子,沙子渐从指缝间滑下,手心里什么都不剩,到头来,他还是不知,叛变,还是不叛变。
“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没有能力,看到船员统治太空了……你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完成……这个……心……愿……”弟弟长大了,懂事了,可自己却永远失去了他。
“别管我……快走……船员阵营……靠你了……”小情曾答应,要一直陪着他,可他还是离开了自己,多年友情,终抵不过命运安排,现在……他将成为,自己的敌人。
他们将兴盛船员阵营的誓言与使命,皆交于自己之手。
但,更大的承诺,是兴盛第五方。可他还在犹豫。
那誓言,像一个牢笼般困住了他,他可以坚守亲情与友情,亦或,坐拥江山。
那带血誓言,他带着一步步走向尽头,却发现,终点是欺骗与虚妄。
如果自己从始至终都与第五方毫无关系,如果舰长当初没有被父母从孤儿院领养,如果父母没有使用这个计策,操控布局,那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身旁消逝,他风光无限,却是用朋友,亲人的鲜血换来的,需要用此代价,有得必有失。
警长冰凉的手指摩挲着那张泛黄的纸,良久,眼睛里水珠饱满圆润,无声洒落,而日暮西沉,他细若游丝的呢喃声,飘散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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