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放不下（1）

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自己斜前方，仿佛是一幅只会在梦中浮现的画面，带着几分不真实的味道，却又清晰得令人心悸。

为了这一刻，贺峻霖等了整整三年。

每一个日夜的期盼与煎熬，都化作此刻胸口翻涌的情绪。

正当要面对时，他却莫名胆怯，甚至连看严浩翔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李威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甚至把贺峻霖领到严浩翔跟前。

李威：“小严你看，这就是我们高三（1）班的班长：贺峻霖同学。”

对于严浩翔来说，李威的介绍属实有些多余。

贺峻霖：“你……你好……我叫贺峻霖。”

贺峻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低头躲避严浩翔的视线，生怕一不小心，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严浩翔：“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严浩翔。”

在旁人眼中，或许一切如常，高三（1）班的班长正向新同学做自我介绍——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在严浩翔看来，贺峻霖神色紧张，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委屈……这些都如同冰冷的利刃，一下下戳着他的心脏，下手毫不留情。

严浩翔好想走上前，好想给贺峻霖一个拥抱。

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自己连安慰的立场都没有。

贺峻霖：“欢迎来到高三（1）班。”

严浩翔感觉到，贺峻霖的手短暂地握了自己一下，随后又迅速从他手中抽走。

少顷，贺峻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看上去还算自然的笑容，举着手向严浩翔介绍班级的情况。

严浩翔细细地听着，品味这熟悉的语调，以及经历变声期后与原来大相庭径的嗓音。

——他觉得挺好听。

至于谁是历史课代表、谁是体育委员，他一点儿也不关心。

严浩翔站在贺峻霖身旁，始终一言不发。

接着，贺峻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们班的学习进度。

贺峻霖：“就这样，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说罢，贺峻霖就打算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严浩翔：“贺峻霖……”

贺峻霖：“严浩翔同学，你还有什么事吗？”

严浩翔同学？

难道贺峻霖真的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贺峻霖态度不冷不热，只是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了严浩翔心上。

严浩翔：“我……”

严浩翔欲言又止，他一向要强，却在这时悄悄红了眼眶。

严浩翔：“算了，没事，打扰了。”

严浩翔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容里藏着不甘与无奈。

他望着贺峻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

贺峻霖回到座位，脚步虚浮，感觉身体软绵绵的。

宋亚轩：“贺儿~”

宋亚轩满脸担忧，急切地凑过去。

贺峻霖苦笑一笑，笑的比哭还难看，感觉下一秒就要碎了。

宋亚轩温柔地揽过贺峻霖，没有提纲才发生的事。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贺峻霖：“亚轩，我好像还放不下他。”

宋亚轩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同时又有些着急。

仿佛自家“闺女”看上了“黄毛”，并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宋亚轩对严浩翔并不了解，只知道贺峻霖为这个人哭了一夜又一夜。

记得三年前的某一天，宋亚轩到贺峻霖家找他，没有提前通知，想着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三年前：）

宋亚轩：“Hello~”

宋亚轩从沙发后面跳出来，给了贺峻霖一个大大的拥抱。

贺峻霖：“亚轩？”

贺峻霖：“呜呜呜……”

看着这张熟悉的笑脸，贺峻霖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断断续续从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到后来几乎演变成嚎啕大哭。

宋亚轩：“……”

宋亚轩当时人都吓傻了。

宋亚轩：“你……这是怎么了？”

他不知所措，胡乱拍着贺峻霖的背，似乎这样就能给他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慰。

贺峻霖：“呜呜呜……严浩翔他……他……呜呜呜……”

贺峻霖似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艰难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趴在宋亚轩肩上哭的不省人事。

宋亚轩：“不着急啊……”

宋亚轩：“慢慢说。”

看他这个样子，宋亚轩心疼的不得了。

可他并不能使贺峻霖的痛苦减轻半分，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

后来，通过贺峻霖带着哭腔的叙述，宋亚轩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这出事情实在不可思议。

“或许严浩翔是有什么苦衷吧，或许他也是身不由己。”

宋亚轩这样想道。

宋亚轩：“没事，我陪你等。”

（回忆结束）

就这样等了好久好久……

每次开学，贺峻霖总是不死心，试图在姓名表上找到严浩翔的名字。

一次又一次，毫无所获。

宋亚轩逐渐没了耐心。

他和严浩翔不熟，所以贺峻霖口中严浩翔的好，对他来说通通都不可信。

只有贺峻霖为严浩翔掉的眼泪，以及无数个夜里因为哭泣而红肿的双眼是真的。

在宋亚轩心中，严浩翔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贺峻霖哪方面都好，可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宋亚轩不能理解。

宋亚轩：“那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贺峻霖：“本来是要说的……”

贺峻霖：“但是我表现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所以就没说成。”

宋亚轩：“……”

还有这操作！？

宋亚轩作为全校语文第一名，现在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宋亚轩：“不是哥们儿……”

宋亚轩：“你个三年啊！”

宋亚轩：“就这样你甘心吗？”

贺峻霖：“不甘心。”

贺峻霖声音闷闷的。

宋亚轩：“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宋亚轩：“今后一年可是都要在一个班了。”

宋亚轩：“你俩不可能没有交集。”

宋亚轩：“你打算怎么跟他相处？”

出宋亚轩一下子抛出好几个问题。

虽然是贺峻霖的事，但他却比当事人还要着急。

贺峻霖：“不知道。”

宋亚轩：“……”

宋亚轩一巴掌拍在课桌上，拉起贺峻霖就要走。

宋亚轩：“受不了了……”

宋亚轩：“我带你去找他。”

宋亚轩：“今天就把话给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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