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亡

黏腻的铁锈味混着消毒水气息钻进鼻腔时，朴雅凛镶钻的手机镜头正对准水泥地上蜷缩的身影。

“穷鬼的骨头倒是脆得悦耳。”高跟鞋尖碾过少女无名指，骨骼碎裂声在耳边炸响。

尹彩媛突然掀开躺在地上的李贞衣领，露出她锁骨下的烟疤，甜腻嗓音淬着毒：“周年纪念哦？可惜烧糊了都不冒烟呢——”

在舌尖漫开咸腥时，李贞的睫毛颤了颤。

尹彩媛镶嵌碎钻的指甲正掐着她锁骨下的疤痕，那些由七枚烟头烙成的丑陋图案在镜头里泛着光。

“烧糊的烟花当然不会冒烟......”李贞突然嘶声笑起来，染血的虎牙咬破下唇，“但活人会的。”

朴雅凛的直播镜头剧烈晃动。

李贞沾满泥污的左手暴起，半截碎玻璃狠狠扎进尹彩媛的小腿——那正是三分钟前被高跟鞋碾碎的玻璃杯的残骸。

“啊——！” 惨叫声中，尹彩媛的小香风外套溅满血点，手镯磕在水泥地上迸出裂痕。

“Cut！” 朴雅凛的甜嗓首次出现裂纹，镶钻手机对准李贞凝固的笑容。

水泥地缝隙里，尹彩媛遗落的铂金打火机幽蓝火苗窜起，映亮李贞眼底燃烧的银河。

朴雅凛尖利的“Cut！”在血腥的空气中戛然而止，但并非因为“导演”的满意。

直播屏幕上，九万七千双眼睛目睹了李贞那凝固而疯狂的笑容，以及尹彩媛小腿上喷涌的鲜血染红小香风外套的瞬间。

这远超出她们精心策划的“惩罚游戏”范畴，更不是一场能在镜头前全身而退的“表演”。

尹彩媛的惨叫刺穿耳膜，她狼狈地摔倒在地，昂贵的珠宝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噪音，小腿传来的剧痛让她彻底失去了名媛的矜持与傲慢，涕泪横流地咒骂：“疯子！你这个疯子！我的腿！我的腿啊！”

而李贞，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软软地瘫回冰冷的水泥地，染血的嘴角挂着那抹奇异的笑容，眼神空洞地望着污秽的天花板，微弱的气息混合着血沫溢出。

玻璃碎片深深嵌在她血肉模糊的左手。

“还拍什么！关掉！快关掉！”金珉宇这才从震惊和直播事故的恐慌中回神，尖叫着扑向朴雅凛的手机，手指颤抖着强制关闭了直播，屏幕上最后定格的，是李贞那沾满污血和绝望的脸庞。

恐惧瞬间取代了愤怒。

地上的血迹太刺目，尹彩媛的伤情看起来很严重，而李贞……她一动不动了。

朴雅凛壮着胆子靠近，用鞋尖踢了踢李贞的胳膊，毫无反应。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凑到李贞鼻下——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珉…珉宇……”朴雅凛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她好像不行了……”

尹彩媛疼得脸色惨白，听到朴雅凛话更是怒火攻心。“都怪她！slut！她该死！”

她捂着伤口，眼神怨毒地扫过昏迷不醒的李贞，“但绝不能让她死在这里！她会毁了我们！”

暴力和恐惧彻底吞噬了她们的理智。

愤怒、对暴露的极端恐惧，以及对李贞最后反击的残忍报复心混合在一起。两人眼神交汇，瞬间达成了某种阴暗的共识。

“找东西把她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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