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赵家船队的船头狠狠撞在船尾,船身剧烈摇晃,沈微婉紧紧抱着念安,后背撞在舱壁上,疼得闷哼一声。春桃死死抓住桌腿,脸色惨白如纸。
“夫人小心!”舱外传来秦武的怒喝,夹杂着兵刃相接的脆响。
沈微婉掀开舱帘一角,只见秦武带着十余名水手与赵家船上的人厮杀。那些汉子手持长刀,悍不畏死,竟都是些练家子。萧彻站在船头,腰间佩剑已然出鞘,银辉闪烁间,每一剑都精准地格开劈来的刀锋,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却冷冽如寒冬。
“沈微婉!你若乖乖出来,我便饶了这船上的人!”柳玉茹的声音从后方的快船上传来,尖利刺耳,“你以为躲在靖王身后就安全了?赵家如今攀附的可是安远侯,靖王也护不住你!”
安远侯?萧彻剑眉一蹙。安远侯与他素有嫌隙,近年在朝中势力渐长,赵家竟投到了他门下。
“痴心妄想!”秦武一刀劈倒身前的汉子,回头对萧彻喊道,“殿下,右侧船身受损,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萧彻目光扫过江面,赵家的船队呈扇形包抄过来,首尾相衔,竟布下了困敌的阵型。他正思索对策,忽然瞥见左前方的芦苇荡里,隐约有黑影晃动。
“那是什么?”沈微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头一紧。
话音未落,芦苇荡中突然冲出数艘小艇,艇上的人穿着粗布短打,手持渔叉,竟直直撞向赵家的快船!
“砰!”一艘小艇狠狠撞上赵家船舷,一个络腮胡大汉跳上对方甲板,渔叉横扫,瞬间掀翻两个汉子:“奶奶的!敢在临江渡的地界撒野,当我们水上帮是死的?”
赵家的人顿时乱了阵脚:“是水上帮的人!他们怎么来了?”
柳玉茹在轿中听见动静,掀帘一看,气得浑身发抖:“一群打渔的痞子也敢管本官家事?给我一起打!”
但水上帮的人水性极好,小艇在大船之间穿梭自如,渔叉、渔网轮番上阵,很快就把赵家船队搅得七零八落。络腮胡大汉跳到萧彻的船上,抱拳道:“在下水上帮老三,奉帮主之命特来相助!”
萧彻点头:“多谢。”
“客气啥!”老三咧嘴一笑,“我们帮主说了,靖王殿下的事,就是我们水上帮的事!这些赵家狗东西在码头横行多日,早该教训了!”说罢吹了声口哨,小艇上的人立刻会意,纷纷朝赵家船队的薄弱处猛攻。
秦武趁机指挥水手调整方向,船身擦着一艘赵家快船的边缘驶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柳玉茹的轿帘。她尖叫着扶住轿壁,眼睁睁看着那艘船乘风破浪,渐渐驶远。
“追!给我追!”柳玉茹气急败坏地跺脚,可赵家的船队已被水上帮缠住,哪里还追得上。
船行出数里,彻底摆脱了追兵,萧彻才让水手减速。老三跳回小艇,拱手道:“殿下,前面就是入海口,赵家的人不敢去那里,你们只管走便是。”
“贵帮主为何要帮我?”萧彻问道。水上帮是临江渡的地头蛇,从不与官府结交,今日出手未免蹊跷。
老三嘿嘿一笑:“前几日有位苏姑娘路过临江渡,给我们帮主指了条明路,还说若日后遇着靖王殿下有难,出手相助必有后福。”
苏姑娘?沈微婉心中一动,莫非是苏轻晚?
萧彻了然,对老三点点头:“替我谢过贵帮主。”
老三应了声,指挥小艇消失在芦苇荡中。
舱内,念安终于从春桃怀里探出头,指着远处的海鸥拍手:“娘亲你看!是大鸟!”
沈微婉看着儿子天真的笑脸,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后背却已被冷汗浸湿。她走到萧彻身边,轻声道:“这次多亏了水上帮,也多亏了轻晚。”
萧彻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赵家不会善罢甘休,安远侯那边也得提防。但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和念安。”
江风拂面,带着咸湿的气息。沈微婉望着萧彻坚毅的侧脸,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跟着他走下去,真的能找到一处安稳的归宿。
而此时的临江渡码头,柳玉茹正对着被打残的船队大发雷霆。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白:“你说什么?安远侯府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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