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

他以为她会训狗一样的待他，但她笑着看着他，崇拜的眼神，却滋养着他。

他以前以为自己是不好的，不可抗遗传了父母的坏基因的，但他不是。

他和她在一起，除了那次之外，全部时间都在外面吃喝玩乐，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胖了。

刘英还在上班，收钱了当陪玩，她也不至于犯错一直犯错，她还是很在意家里那个的，她天天看着蔡朱文给她发消息心疼的很。

上学去了她偷吃算什么，她不干这事儿，随便以后变成啥样能不愧对自己过一天是一天。

林一打开社媒，才发现一大堆消息席卷而来，都是在问他，身边那个是亲戚吗？什么人啊，之类的，也不乏有女生来问，那个阿姨联系方式。

他都没回，他心里有数，她训狗还好讲，对他有没有情不好讲，但一定有爱。

因为爱他，所以不随心所欲，吃饭，玩，带他去参与一些她的生活，她的场子她会花钱给他，他知足。

他的欲，她帮他灭了。

只是生活，有些难，她给的正面影响太多，多到开始改变生活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她。

健身，徒步，看世界。

他也想带她一起去，但她有工作，她的工作不是他说可以搁置就可以搁置的，他会给她发自己的照片，也会和她无话不谈。

比关系的开始，自在，健康很多。

“诶诶诶！这呢！”

他跑着过来挥挥手，一只手里拎着包，他看着她擦身而过。

梦里的场景，到了现实。

蔡朱文看着他，挑了挑眉。

是的，蔡朱文知道这件事。

他走过去自然地打招呼：“咱俩一个航班吗？怎么没见你。”

刘英这才回头：“把你忘了，巧了，他也刚下飞机，我就先顾他没顾你。”

是，第一次也是蔡朱文给他机会，让他觉得她有缝隙可以撬开，也是把他忘了，自己去喝醉酒找蔡朱文了。

“跟我对象学会自来熟了，不错。”

蔡朱文边说着，边把行李箱放在一边，拍了拍刘英的肩膀：“姐帮我俩看一下，我和他去趟厕所。”

厕所一到。

“去你CT你爹的。”

蔡朱文挥着拳就上去了。

他受了一拳之后也和他打起来了，两人默契打在身上隐痛位置。

“你踏马偷家是吧？贱人！”

蔡朱文怎么可能不气，是她好，不是他好，他当时气得知道之后第二天就跑过来，硬生生压下气，压下这口气让他等到这出气的机会。

林一咬着牙闷头砸他也不吭声，他能说什么，他不占理。

“你打我脸就是，你打我肚子我姐晚上也能看见。”

蔡朱文出口挑衅。

“装什么装！三儿都当了还在这装什么硬汉呢！”

林一忍住：“谁让你没本事守在她面前的，还不是你没做好给我机会了。”

蔡朱文真被戳到痛脚了，最后两人以被巡警带走为结局完结了一整天。

她叹着气去领走他俩，蔡朱文看她来就牵住她手：“我气不过，就这样了，我的错，对不起。”

她摇摇头抿着唇又看向林一，林一看着她摇头，然后低下头。

林一跟在后面，垂着脑袋，委屈的掉眼泪。

蔡朱文已经在前面摇着她胳膊了：“你没生气吧？对不起，我没忍住，你能不能别不理人。”

她摇摇头：“没有，我的错。”

林一才知道，为什么她不训他。

因为野狗，

是没有家狗那样被训的资格的。

他吸着鼻子，远远跟在她身后。

他只能安慰自己，没关系，她教给他怎么爱自己了。

她给他的东西更重要。

“呜呜呜哇。”

他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蔡朱文没想到，看到那个大活人蹲在地上哭的时候抓着她的手：“怎么了？我靠。”

她扯了扯蔡朱文的手，蔡朱文无语了：“真有那么疼吗？”

然后站在原地：“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烦人呢，蹲着的林一想。

……

三年，林一独身一人，面对再婚的母亲的时候，他在想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什么精力去谈恋爱，反而自己一个人去了很多地方，新奇，他还是想她。

拿出手机刷刷她朋友圈，她不公开自己的生活轨迹，看到最新一条消息笑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立马拨过去电话：“喂，刘英。”

“诶！咋，到哪了？”

她接了电话夹在肩膀上：“胡了胡了。”

“你是不是和小卷毛分了？我马上回去。”

她乐了：“分了，你咋知道的？我正打麻将呢？来玩不？”

他快乐了：“真的？真分了？那我真收拾收拾上位了哈。”

她笑着：“来呗~怕你？反正现在姐单身。”

“呦~姐这是春风荡漾啊！”

那边热闹的声响穿到异国他乡的他耳朵里，格外喜悦。

她胡了麻将美滋滋下楼，看见一男子汉大屁股坐在楼梯上，见她下来扭过身，夏添舔了舔唇招了招手：“姐。”

她早辞职了，见他倒是不常，稀客来堵她也拍了拍手：“走呗前老板，吃没呢？搁这儿等谁呢？”

有钱洒脱，他看着她蜕变的模样，又有些惭愧了：“我想请你来劝劝我妹妹，她最近因为一些事，你有没有空？我们找个地方聊。”

“啥？这妮子不声不响咋干这事呢，哈哈，不过还挺有风范的。”

他扯了扯嘴角：“可能也就您这样觉得了。”

“我不想看到她因为家里的事情太用力，会很累，她回来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他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轻松了很多。

她坐在对面，就起到了心安的效果。

“这事儿我不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功课要做，你想让我说什么呢？告诉她你的父母迫不得已伤害你不小心丢弃你，还是说什么呢？她回来这些年了，你们家的事我也不是全知全能，你今天过来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她一口气说完。

“看你朋友圈，或者查一下，想找一个人的时候总能找到的。”

她无语了：“你是我的屁兜子吗？我放的屁你也兜住闻着味儿跑了过来，还以为我问你呢？你跟我提前说了吗就来这堵着，没礼貌。”

他笑着摇摇头，然后掏手机转账：“姐你别介意，我是实在受不了了，本来只想在外面待一会儿，就走的。”

“我也没什么，也不和你客气什么，打扰你的时候你就跟以前一样，看在钱的面子上放我一马。”

她看着他瘦削的脸上还有没刮干净的胡须，收了款拍了拍他肩：“走，姐带你收拾一下吃饭去。”

他跟在她身后，一直挺着的背驼了驼，放松下来跟在她身后。

被弄去刮脸，弄了下头发之后跟着她后面走，她走路快，他大长腿跨大步才能和她并行。

“姐最近还和那个蔡朱文在一起吗？还单身吗？”

他也不憋着直接问了，他这几年也彻底放开了，看着他们各种各样的关系是感觉怀里是自己想要的人就够了。

不需要什么任何的约束。

他爸妈那样，婚姻就是种欲盖弥彰的约束。

她摆着手：“害，哪壶不提提哪壶！他走了，又求学去了，我懒得玩生死离别那一套觉得麻烦就分了，他也同意了，我就又恢复自由身了。”

“那你还缺人吗？我能顶上。”

他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乐得嘿嘿儿的：“笑死了，你是今天第二个说这话的人！还真是开春了哈。”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逗他，但他真真切切红了脸：“姐，我还没处过对象，你要愿意你就把我收了，之前咱俩年纪差大，我以前顾忌，现在我也不小了，你要什么我就能给什么。”

她讶异看着他：“大画家还没处对象？”

他听见这恍如隔世的称号。

看着她点头应声。

她拍着手：“诶呦这可乐，嫩草全叫我吃上了诶呦呵哈哈哈。”

“不过我感觉吧，我现在越老越年轻了，感觉一夜能御……”七男。

他迅速捂住她的嘴，不好意思看着周围靠得很近看过来的老头老太。

她瞪着他。

他松开手拽着她手：“姐姐~你小点声儿，这些话咱私底下说。”

她横了他一眼：“小古董。”又嗔又怒的一句话让他浑身充满能量，他抓住她手牵着：“你不古董，你活泼，咱俩互补。”

他又开口：“那个，那个谁来着，林一，是不是要竞争的那个。”

她点点头：“对，咋？这你也查？”

“不是，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万一到时候不清不白当小三就麻烦了，毕竟我也不是当小三的那块材料。”

她乐了诶：“你怎么了？刚刚蹲在楼梯上半死不活，现在跟吃了十全大补一样，小嘴乒乓的，怪不得是老板哈。”

也只有她把他当土老板了。

他揉着她的指节：“多亏对准了一下信息颗粒度。”

“这个梗不懂，跟不上年轻人步伐了。”

她摆摆手。

吃饭地方，热热闹闹都是本地老人带着孙女孙子，热热乎乎两碗汤面，她没吃多，留着肚子。

因为习惯了跟蔡朱文在一块吃完饭就回家搁床上切菜，吃饱了容易想吐，她也享受了蔡朱文最年轻最有活力的几年，因为这个习惯还瘦了下来。

所以她分手的时候太潇洒了。

她撑着下巴看着面前更帅更硬朗的帅哥，感慨着自己命真是朵朵桃花开。

他被她看得有点吃不下去，红了耳朵，她那个面色比他公司小丫头都红润，容光焕发。

他有点那么知道了什么叫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她就是如狼似虎地看他的。

他一边开心，一边忍不住酸唧唧想她以前和那个小白脸相处什么样。

然后完全忘记了来是为了给妹妹找个心灵导师的。

就那么羞羞怯怯，大丈夫上轿头一回儿地跟着她回了家。

她是纯属看他太累，黑眼圈高高挂，想让他闷头睡一觉。

他会错了意，上来就想跪舔。

她掐着他下巴推开：“你睡会儿觉吧，不是叫你来干这个的，乖啊，你黑眼圈我都怕你死这儿。”

他呆呆应声，然后看着她铺床，然后老老实实躺进去，闷进充满她气味的被窝里。

就那么满足幸福的一觉。

他起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有些窃喜，穿上拖鞋走出去，看见她戴着眼镜坐在茶几边看着电脑敲着什么。

他靠过去看屏幕：“你在写影评？”

她啧了一声，转头瞪他：“看什么看！”

他看着影评里流畅文字里充沛的情感，有些忍不住看她：“你真的变好多。”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叫你去陪我看电影，你说那个电影是癞蛤蟆上马路，楞充小吉普。”

“还有，你说我画的那个画，是那个娃娃挂画，你光说要也没拿走。”

他说着，然后看着她抱着胸抬着下巴看他：“怎么？仇富不行？你当时是我老板诶？有谁会给你好面子！”

他笑了，扒着她的胳膊：“那还真是劳烦您包容我了。”

他眼睛一转就有了坏主意：“那你和我结婚吧，和我结婚，我财产分你一半，我妹妹也分给你。”

她乐了：“小崽子，坑我是吧？坑我没读书，小子，我读马克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的时候你不知道生在哪呢？”

他越看她越眼睛发亮：“那你还读过什么书？”

她一把把他推开，却被他拉着胳膊一起躺倒在地毯上，他搂着她的腰眼里都是精光：“你知道吗？我每次看那副圣女图，都会像看到你一样……”

她捂住他嘴骂道：“你个死变态搞艺术搞到老娘头上，你提到这个我真生气了。”

他急忙把她手移开：“我付你版权费，你别急，我学了很多好玩的，你试试吧。”

她闭上眼咬着牙：“鬼知道你跟谁学的，变态，我忍你很久了，我辞职了你来找了我多少次了，我不说，你今天过来我就没想过和你有什么，你上来跟tm变态一样，扒裤子上嘴？”

她拍了拍他脸：“你干不干净你就来。”

“姐要看到体检的，你知道林一当年带我去亲自抽血检查拿化验结果。”

他恼了：“什么？林一那贱货什么时候！我不管！这次是我第一时间来找你的吧，行，体检，你陪我去。”

她起身点点头：“休息好了就走吧。”

他看着她凑过去：“说好，明天陪我去。”

“我明天请假，你要陪我去。”

他一遍遍确认。

她点头：“行了，我能不上心嘛，陪你，陪你去。”

他满意了：“那我今晚先回去处理明天工作，早上十点我来接你。”

她点点头，招招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特别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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