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初识渺然

见两人都对自己不理不睬，王子珩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着：“我这是得罪谁了呀，这两人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紧接着，域城钒皱眉道：“走了！”说完他作势要走，王子珩拉住他，“哎呀，先别走，好不容易能遇到栎可，怎么也得聊几句吧。”

王子珩浑身散发着如同阳光般的活力，笑容灿烂得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洁白整齐的牙齿在红润的嘴唇间闪烁，他看向栎可，好奇的问道：“栎可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在这个学校这么多年了，今天才第一次看到你，你应该不是这里的老师吧？”

栎可淡然，“不是，受伯父之托来帮忙。”冷淡且没有任何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王子珩挠挠头，眼睛亮晶晶的，“那你下次还来吗？什么时候啊？”栎可还没来得及回答，域城钒就不耐烦地插话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子珩撇撇嘴，刚要反驳，这时一个学生跑过来喊道：“栎老师，有个老师找您。”栎可微微点头，看了他俩一眼便跟着学生走了。

王子珩望着栎可离去的背影，嘟囔着：“哼，城钒，你怎么能怼我啊。”

域城钒冷声道：“离她远点吧，你看不出来吗？她不喜欢被人纠缠。”

王子珩却不服气地说：“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一群学生围在一起，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子珩好奇心起，拉着域城钒就往那边跑去，边跑边说：“走，看看去，说不定栎可也在那里呢。”

域城钒停了下来，“难道你忘记七年前的事了吗？她当初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王子珩一愣，也停了下来，他说：“城钒，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那么肯定那个人就是她？当时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都与她不再联系，已经很过分了。”

域城钒的心情愈发复杂起来，他一脸严肃地说：“我不知道，可是一想到这么多年来，木晚女士因为手指失去知觉，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整天郁郁寡欢的，你让我怎么能不去怀疑她……”

王子珩没说话，他很清楚域城钒不是那种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但现在的域城钒很偏执，事业上他很成功，家庭上很和睦，但是他永远过不了木晚女士（域城钒母亲）被欺负的坎。

自从成立域蜀后，他一直把科技放在首位，不断的推陈出新，引进人才，研究ECR（电子陪伴机器人），给更多需要的人提供帮助。他将电子陪伴机器人的研究方向朝着更人性化、更智能化的方向发展，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科技成果，让更多像他妈妈那样曾经遭受痛苦的人得到慰藉。

王子珩叹了口气，拍了拍域城钒的肩膀说：“城钒，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也不能仅凭过去的猜疑就一直给她定罪。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我们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和她谈谈。”

域城钒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挣扎：“谈？谈什么？如果真的是她，你觉得她会承认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而且，我记得当年的你对她可没有丝毫怀疑啊。那时候哪怕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是她，是你说的没有证据就不能随便给人定罪，你是不是被谁影响了？”王子珩一边努力说服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域城钒的表情。

就在这时，那边的喧哗声更大了。一个女生高喊着：“快叫救护车啊！”

王子珩和域城钒对视了一下，两人心中同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赶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他们拨开围在那里的人群，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女生，不是栎可。而栎可正在给地上的女生按压胸口，她的动作镇定自若，按压过程中还能冷静地向周围的人求助，让他们拨打120，整个人没有丝毫的慌乱。不到一分钟，地上的那个女生终于恢复了气息。等到救护车赶来的时候，栎可准确无误地向医生描述着病人的状况。在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只看到栎可一个人在忙碌，她是那样的冷静安然，散发着一种别样的美。

域城钒和王子珩站在一旁，看着栎可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这一切。域城钒的眼神中渐渐有了一些变化，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似乎之前的猜疑在这一刻有了些许松动。

救护车带着病人离开后，栎可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与域城钒对视，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栎可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恢复如初，这一上午下来她已经很累了，再次看到域城钒对自己的态度时，她心里压抑的情绪仿佛立马就能发泄出来。

王子珩打破了这份沉默，他走到栎可面前，轻声说道：“栎可，你今天真的很了不起。”

栎可清冷的气质上透露着冷淡，她回答道：“生命面前，每一个人都应该尽力而为。”接着，她又说道：“我有事先走了，再见。”

王子珩看向旁边的域城钒，无奈的摇头，然后微笑着看向栎可，他说：“好嘞，注意安全。”

栎可转身离开后，域城钒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错怪她了？”王子珩拍了拍域城钒的肩膀。

域城钒凌然说道：“以前总觉得她冷漠高傲，老被欺负，后来认识她之后，总是能被她身上独有的见解打动。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么多年没见，但是也不能因为她刚刚的举动来左右判断。”王子珩恨不得立马撞树，心想城钒怎么那么死脑筋。

王子珩叹了口气，无语道：“当我没说。”

而此时此刻的栎可正在慢悠悠的往校门口走去，其实她也很疑惑，现在的域城钒对她很冷漠，可能因为这么多年没见，那一刻她好失落啊。

栎可走着走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域城钒那冷淡的眼神，心里像被一团乱麻缠住。她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思绪甩开，“也许他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我又何必在意。”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另一边，域城钒虽然表面上故作镇定，可心里却很复杂，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赵蕊凝发来的，他没有立马回复，而是转发给助理后又发去信息：【这个项目你找人跟一下，找时间把ECR的数据统计好发给我。】

王子珩看在眼里，他开玩笑道：“快别理工作了，理理我吧。你这个工作狂魔，耽误了这么久，球场估计都满人了，我们快走吧。”

域城钒听了王子珩的话，自顾自的加快了脚步向球场走去。可刚走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栎可离去的方向。

栎可终于走到了校门口，正准备打车回家，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温柔帅气但带着些许儒雅气质的脸，是哥哥栎铭恩。“上车吧，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栎可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上，栎铭恩打趣道：“是谁惹我们答答伤心啦？”栎可只是默默看着窗外，并不回应。

眼看着车开了好久，一直在行驶中，栎可发现不对劲，毕竟早该到家了，她疑惑的看向栎铭恩，“哥哥，我们这是去哪？”

栎铭恩笑了，他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栎可无所谓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安静看着窗外的一切。

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到达目的地，刚下车，栎可看着面前的别墅，无奈的看向栎铭恩，她说：“哥哥，你确定我要穿这身进去吗？”栎铭恩不怀好意的笑了，没说话。栎可此时此刻穿的还是早上那套职业装，虽然没有什么，但是她比较注重仪式感，所以现在她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栎可把包放在车上，跟着栎铭恩一起打开车门，走到别墅门口，按响门铃，门开了。是一个八岁半的混血小男孩开的门，小男孩看到栎铭恩，眼睛一亮，立马扑上去喊道：“舅舅。”

栎铭恩抱住男孩，宠溺般的笑了，他并没有直接把小男孩抱起来，而是把他转到栎可的方向，温柔的说道：“小晨逸，你就认识我这个舅舅吗？我旁边这位漂亮的姐姐你不认识了吗？”

小晨逸看向栎可，可可爱爱的他大大的脑袋小小的疑惑，他嘟起了嘴，软绵绵的说道：“我好像有..印象，但是我忘记了。”

听到这里，栎可温柔的笑了，她也蹲了下来，张开怀抱，对着小晨逸说道：“小晨逸，快来小姨这里。”

小晨逸似乎因栎可的话有了反应，朝栎可跑了过去，他小孩模样大人的语气，他说：“小姨？我确实有过一个小姨，好多年没见了，我很想她，是你吗？你是小姨吗？“

栎可笑了，她说：“是我，我也想小晨逸了。”就这样，他们抱在一起，小晨逸小小的手牵着栎可往前走，他说：“小姨我们回家。”

一旁的栎铭恩好像吃醋了，忍不住朝栎可嗔怪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快就把你最爱的小舅舅给甩了。”

栎可浅浅的笑了，抱着小晨逸进屋，栎铭恩紧随其后。

栎可上了大学以后很少回来，再加上出国那年小晨逸刚好五岁，对栎可的印象很少，所以才会不记得栎可。

栎可走进屋里，栎铭蕊正在沙发上躺着追剧，她的丈夫ben则刚从做饭阿姨手里抢了活，一个人在厨房忙着做饭，这一刻，是栎铭蕊幸福的标志。

栎铭恩看不惯自己的亲姐姐如此懒散，忍不住吐槽道：“这种人还有人要，我真的是醉了。”

栎铭蕊听到栎铭恩的声音，知道他来了，立马起身准备揍人，但当她看到栎可后立马兴奋起来，简直就是十级变脸，她开心拉起栎可的手说道：“答答，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回国也不跟我们说啊。”接着她小声的说道：“我还准备跟你姐夫去国外看你呢，顺便旅个游，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

栎铭恩笑了，他说：“终于，你的美梦泡汤了，不然啊，我一个大男人又得帮你们看娃，我容易吗我。”

“噗呲！”栎铭蕊笑了，她说：“谁叫你这么大了还没个女朋友啊，你说说你，快31了，妈都快为你操碎了心。”

栎铭恩简直哭笑不得，他急忙说道：“谁说我没有啊，我只是…”话未说完，他立马停住了嘴。

栎可和栎铭蕊都面面相觑的看向他，都笑了。

“有什么？”栎铭蕊试探般的调戏道。

栎铭恩假装生气，“懒得跟你说。”突然，他把注意力转给栎可，“答答，你呢？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哥哥还等着当伴郎呢？”

栎可笑了，不过她脸色淡然，没说话。

此时的域城钒在球场上，频频出错，心思完全不在打球上。王子珩看不下去了，喊道：“城钒，你今天状态不对劲啊？你这是怎么了？”域城钒烦躁地扔下球，走向场边。他知道自己的心乱了，满脑子都是栎可的事。他拿出手机，打开和栎可的聊天界面，那一刻他才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他不知道她是否还用原来的联系方式，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该发送些什么。

傍晚，栎可和栎铭恩一起留在栎铭蕊家里吃饭，间隙中，栎铭蕊劝说栎可跟栎铭恩一起留宿家里，栎可拒绝了，她说她得回去，明天还得上班。

栎铭蕊也不好再强留，便嘱咐栎可要注意安全。栎可离开后，栎铭恩拍了下栎铭蕊的肩膀说：“姐，你就别操心她了，她向来很有主意。”栎铭蕊无奈地点点头。随即开玩笑道：“怎么走的不是你，太伤心了。”

栎铭恩无语，假装听不见，折返回去陪小晨逸玩。

就这样，因为栎铭恩喝了酒不想回去，栎可就开着他的车走了。一路上，她开得很快，油门仿佛快要踩到底了。然后，她开到剑江河畔，找个地方停车，从车上下来。她的思绪一直飘荡着，望着建江的水，夜晚的风轻轻吹起她的头发。栎可心里很乱，域城钒的身影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曾经他们认识到相处的点点滴滴像电影般放映着。她的青春里的光对她越来越冷漠了，一时之间，种种言语难以描述出来。

隔天清晨，栎可就早早地赶到了律所。这阵子，来找她的客户太多了，离婚的、遭受家暴的，各种情况都有，于是她便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赵欣的信息发了过来：【答答，你知道吗？马嘉琳组织了周六的同学聚会。我想啊，班里的同学应该都会去的，你去吗？】

赵欣之所以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在学生时代，马嘉琳就特别讨厌栎可，虽说栎可从来都没把这当回事，可马嘉琳就是看她不顺眼。这不，一收到聚会邀请，赵欣就赶紧联系栎可了。

栎可看着信息，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她说道：【你和冉冉去吧，我去不了，案子太多了，忙不过来。】

【好吧！加油哦。】

栎可放下手机。对于同学聚会，她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再加上现在的她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抽不开身来。对于曾经在五班的她来说，除了扑克，还有赵欣和于冉，其他人她都没什么印象了，甚至连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栎可一直在忙着律所的事，她早已把同学聚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因为她太忙了，不在意的事自然不会记得。

然而，这天中午午休时，律所前台告知栎可有访客。栎可疑惑地走向会客室，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于冉。

“答答，你最近怎么这么忙？昨天的同学聚会也不来。”于冉打趣道。

“最近案子堆成山了。你怎么有空来找我呀？”栎可无奈地笑了笑。

于冉脸色变得有点严肃，“其实是有点事。马嘉琳在聚会上到处说你坏话，还造谣说你混得不好，才不敢参加聚会，说你已经到准备找老男人包养的程度了。”

栎可听后只是耸耸肩，“随她说吧，我不在乎。”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还有件事。”于冉凑近小声说，“你还记得施倩吗？她跟他们说半个月前见过你，看到你在酒吧，她话里话外就差说你是酒吧陪酒的了。”

栎可眉头微微皱起，“没事，既来之则安之吧。”

于冉拍了拍栎可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有底气。但还是要小心点她吧，这两年她变化最大，以前都是躲在赵蕊凝后面，现在倒好，人性都变了。”

栎可点点头，心中虽不惧，但也明白之后要更加谨慎，施倩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毕竟高中时她做的那些事，都不知道害了自己多少次，以前她选择不计较，结果施倩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说不定以后还会使出什么阴招呢。

栎可跟于冉聊了会天，她在国外的时候就听说了，于冉考上公务员在行政单位上班。赵欣却很洒脱，大学毕业后，抛弃自己所学的东西，独自经营一家咖啡馆。而洛嘉和自己都尊崇自己内心的想法，洛嘉选择为艺术献身，有了不小的名气，已经办了不少的画展。

而她一路过关斩将，一步步的走着，不断的为法律事业付出，成为了法学界的才女，学成归来的她因为公益事业选择在律所律师。她们几个都在为自己的人生不断努力着，早已不是当初稚嫩的模样。

于冉颇有感慨的说道：“答答，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栎可疑惑地看向于冉，茫然道：“羡慕我？你现在工作稳定，生活也过得不错，很多人都想活成你的样子，你不需要羡慕谁。”

于冉轻轻叹了口气，“你看你可以出国留学，学习自己热爱的专业，现在回国还能投身公益律政方面的工作，感觉你的生活充满无限可能，不像我的工作，每天按部就班，一眼就能望到头。”

栎可笑了笑，“每个人的生活都各有优劣啦。你这份工作安稳，能给很多人带来服务和保障也是很棒的呀。而且你看赵欣，她经营咖啡馆多自在惬意，嘉嘉也在艺术领域大放异彩。我们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前行。”

于冉点了点头，好似认可，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于冉接完电话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答答，我得先走了，政府门口有人闹事。”

栎可担忧地看着于冉，“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过去？也许我能帮上忙。”于冉摆了摆手，“不用了，这事儿比较棘手，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说完便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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