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新注释

周一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陈嚣刚把书包放下，就看见林砚抱着作业本从走廊跑过来，校服领口歪着，手里还攥着个眼熟的玻璃罐——正是昨晚装满星星的那个。

“你拆星星了吗？”林砚把罐子往他桌上一放，鼻尖还带着点晨露的凉意，“我妈今早看见罐子，问我是不是在养萤火虫，差点被发现！”他说着压低声音，却忍不住笑，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陈嚣指尖划过冰凉的罐身，昨晚回家后他确实拆了一颗。荧光绿的星星里卷着张纸条，铅笔字歪歪扭扭写着：“陈嚣讲题时皱眉的样子，比物理公式好看。”此刻他耳尖有点热，故意板着脸：“没拆，等你物理考及格再说。”

“切，”林砚撇撇嘴，却从口袋里摸出颗星星塞进他手心，“这个是今早新折的，免考通行证——现在可以拆了。”陈嚣展开纸团，上面写着：“早读课别发呆，英语老师在看你。”抬头时正好对上讲台方向投来的目光，两人同时低下头，肩膀却忍不住轻轻抖动。

课间收作业时，物理老师路过他们座位，突然敲了敲林砚的桌子：“上次借你的望远镜还没还，不过看在你月考进步的份上，再借你一周——记得带陈嚣一起观星，互相学习嘛。”老师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留下两个耳尖发烫的少年。

“老师是不是发现了？”林砚戳了戳陈嚣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点慌。陈嚣正在给星星罐贴标签，闻言写下“林砚牌许愿机”，笔尖顿了顿：“发现我们物理进步快，不行吗？”他把罐子塞进桌肚，却被林砚抽了出来，非要换个标签：“要写‘心有灵犀专属罐’。”

午休时，两人躲在操场角落拆星星。陈嚣拆到第三颗，纸条上写着：“考场上你敲桌子的节奏，比口诀好记。”他突然想起那天林砚画法线的动作，抬头时正好看见林砚展开一张：“原来你书包侧袋的星星，是偷偷放回来的。”那张纸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他肯定没发现我看见他塞星星了。”

陈嚣把纸条抢过来揉成球丢进他怀里，却被抓住手腕。林砚的指尖有点凉，轻轻蹭过他的掌心：“其实……还有颗星星没放进去。”他从校服口袋里摸出颗最大的荧光星，塞到陈嚣手里，“昨晚回家折的，写了新的愿望。”

展开时，纸条上的字迹比之前认真许多：“希望以后每个流星雨夜，都能和陈嚣一起数星星，不止物理题，所有的话都想和他说。”陈嚣的心跳突然变快，像有颗星星在胸腔里炸开，他刚想说什么，就被林砚捂住了嘴。

“别说话，”林砚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心有灵犀的人，不用把‘喜欢’说很多遍。”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睫毛上，碎光跳跃着，像把昨晚的星光搬进了白昼。

陈嚣把那颗星星放回罐子里，看着满罐的荧光在阳光下闪烁，突然在心里的积分榜上添了新的一笔：【日常默契+100，公开的秘密+∞。今日进度：和他一起，把星星的话，说给晨光听】。

上课铃声响起时，林砚把星星罐抱在怀里往教室跑，陈嚣跟在后面，看着他被风吹起的衣角，突然觉得青春这张试卷上，那些关于月光、晚风、星光的注解，终于有了最温暖的续写——而落笔的人，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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