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雷叶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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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黄昏总会让人想起往事

山间的黄昏总是会让人想起往事,金色的光线斜穿过林隙,在覆满苔藓的石头上投下斑驳的碎影,带着草木蒸腾的暖意和归鸟的倦鸣。但此刻,废弃化工厂弥漫的冰冷雨腥气里,只有死亡的味道在无声蔓延。它蛰伏在扭曲的钢铁骨架深处,潜伏在锈蚀管道滴落的污浊水珠里,黏腻、沉重,压得人肺叶生疼。

叶寸心伏在冰冷的水泥承重柱后,像一块嵌入阴影的岩石。雨水早已浸透她的城市迷彩作战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紧绷而流畅的肌肉线条。湿透的碎发粘在额角和脖颈,带来细微却连绵不断的寒意,她恍若未觉。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志,都已凝成一线,顺着那支88式狙击步枪修长的枪管,指向两百米外那扇被撬开一半、黑洞洞的泄压阀检修门。

目标就在里面。代号“秃鹫”,一个盘踞金三角多年、双手浸透鲜血的毒枭。这次秘密围剿,代号“清道夫”,她叶寸心,是最后一道保险,也是最锋利的刀刃。她的代号,叫“孤凰”。

雨水沿着冰冷的枪管滑落,滴在她扣着扳机的手指上,微凉。她下意识地微微偏头,肩颈处被湿透的衣料摩擦着,锁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那块皮肤突兀地传来一阵细微的、近乎虚幻的刺痛感。不是伤口带来的,那里早已愈合多年,连疤痕都淡得几乎看不见。那是一种更深层的烙印,源自灵魂深处的记忆震颤。

她的指尖离开了扳机护圈,在冰冷的枪身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随即极其隐蔽地、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求,轻轻按在了左胸锁骨下方那片完好的皮肤上。动作快如闪电,仿佛只是作战服被雨水浸湿带来的不适调整。只有她自己知道,指腹下那片皮肤的触感,瞬间勾连起另一个时空的风雪。

——“你是我…最后一个亲人…”

那声音,带着濒死的喘息和冰碴摩擦般的嘶哑,猛地在她脑海深处炸开,如同惊雷!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带来一阵尖锐的窒息感。眼前化工厂的破败景象瞬间被刺目的雪白覆盖——那是昆仑山脉亘古不化的冰川,狂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像无数冰冷的刀片。鼻端浓重的铁锈雨腥气,被凛冽到足以冻结肺腑的寒风取代。

她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了——掌心下,那隔着厚重防寒服、依旧微弱却顽强搏动着的心跳,就在她双手死死按压住的位置!滚烫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疯狂涌出,带着生命的温度,又迅速在极寒中变得冰冷粘稠。那温度,那粘稠的触感,此刻竟无比真实地烙印在她的手上,盖过了冰冷的雨水。

“呃……”一声极轻的闷哼被她死死压在喉咙深处,牙齿几乎要咬碎。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又被冰冷的雨水冲刷下去。视野晃动了一下,化工厂倾斜的钢铁支架与漫天风雪在她眼前疯狂交错、重叠。

“孤凰?孤凰!报告情况!目标是否锁定?” 耳麦里,队长谭晓琳刻意压低、却难掩一丝紧绷的询问声,像一根冰冷的针,猛地刺破了那虚幻的风雪与濒死的心跳幻境。

叶寸心浑身一颤,瞳孔骤然收缩聚焦。两百米外,那扇泄压阀检修门后,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身影,正借着门框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阴鸷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警惕地扫视着外围。正是“秃鹫”!

幻境带来的剧痛和窒息感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疯狂地擂动。她深吸一口气,带着铁锈和雨水味道的空气涌入肺腑,冰冷的现实重新占据高地。所有的软弱、所有的沉湎,都被瞬间压入灵魂最深的角落,碾碎成齑粉。她是孤凰,是蛰伏在暗影中的致命猎人。

“目标锁定。” 她的声音透过喉麦传出,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冻结的冰面。“秃鹫,头部暴露,角度稳定。”

“收到!等待指令,务必一击毙命!” 谭晓琳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命令意味。

叶寸心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的节奏,让身体进入一种绝对的静止。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模糊了一瞬视线,又被她眨去。世界在她眼中只剩下那个准星,以及准星套住的、那颗微微晃动的头颅。风在废弃厂房间的缝隙里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哨音,带着雨水潮湿的阻力。她的大脑像一台精密计算机,飞速计算着风速、湿度、子弹下坠量、目标可能的微小移动轨迹。所有的数据流瞬间整合,化作指尖最细微的、近乎本能的调整。

十字分划稳稳地压在“秃鹫”太阳穴的位置,纹丝不动。冰冷的手指,稳稳地包裹着扳机护圈,感受着那金属的棱角和弹簧细微的张力。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雨滴砸在生锈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单调而催命的滴答声。

“行动!” 谭晓琳的命令如同开闸的洪流。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叶寸心的指尖正要压下——

嗡——!

一阵极其微弱、却如同实质尖针般刺入大脑的电磁蜂鸣,毫无征兆地在她的耳麦深处响起!是加密通讯强行切入时特有的信号噪音!这声音来得如此突兀,如此致命,与她脑海中残留的雷战那风雪中的遗言碎片、与掌心下那濒死的心跳幻象,瞬间产生了某种诡异而残酷的共振!

“你是我……最后一个……”

嗡——!

“亲人……”

嗡——!

大脑像是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的世界剧烈晃动、旋转,化工厂扭曲的钢铁骨架与昆仑山巅刺目的雪光疯狂交织、撕扯!她扣着扳机的手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

“砰!”

枪声终究还是响了!巨大的后坐力狠狠撞在肩窝,震得她身体微微一晃。然而,就在她手指痉挛的微不可察的一刹那,准星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移!

子弹撕裂雨幕,带着凄厉的尖啸,狠狠撞在“秃鹫”探出脑袋的门框边缘!坚硬的混凝土瞬间炸开一个碗口大的坑洞,碎石和粉尘混合着雨水四溅!

“呃啊!” “秃鹫”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痛吼,猛地缩回头去,脸颊被飞溅的碎石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直流。

“失手!” 叶寸心几乎是同时嘶吼出声,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和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恐慌。巨大的懊悔和耻辱感如同毒蛇噬心!她竟然失手了!在最关键的时刻,被那该死的幻听和通讯干扰!

“秃鹫未清除!重复,秃鹫未清除!目标受惊,退回掩体!各单位注意!强攻!强攻!” 谭晓琳急促的命令声在耳麦里炸响,瞬间点燃了整个战场!

“砰!砰!砰!”

“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如同爆豆般骤然炸开!原本寂静的化工厂瞬间化作沸腾的杀戮场!子弹如同倾盆的金属暴雨,疯狂泼洒在泄压阀检修门附近,打得混凝土碎屑横飞,火星四溅。突击组的队员如同出闸的猛虎,在交叉火力的掩护下,从几个隐蔽点迅猛扑出,试图强行突入那道致命的阀门!

叶寸心强迫自己压下所有的杂念和翻腾的情绪。失手已成事实,懊悔毫无意义。她迅速拉动枪栓,滚烫的弹壳跳出,带着硝烟的气息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冰冷的雨水滴在脸上,让她灼热的头脑稍微冷却。她重新将眼睛贴上高倍瞄准镜,呼吸变得深沉而绵长,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喧嚣和硝烟都吸入肺腑,再转化为绝对的专注。

准星在弥漫的硝烟和雨幕中快速移动、搜索。她不再试图寻找“秃鹫”再次露头的机会,那几乎不可能。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检修门附近的每一个缝隙、每一个管道口、每一个可能作为射击孔的阴影角落。

“右翼!两点钟方向!通风管道口!” 叶寸心冰冷的声音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入了混乱的通讯频道。

话音未落!

“砰!”

一声沉闷的狙击枪响从她指出的位置传来!一名正试图翻滚靠近阀门的突击队员头盔上猛地炸开一团代表“阵亡”的蓝色烟雾!他身体一僵,重重扑倒在泥水里。

“狙击手!隐蔽!” 谭晓琳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急切。

“掩护!” 叶寸心低喝一声,手指已经再次扣动扳机!

“砰!”

88狙的怒吼再次撕裂空气!子弹精准地钻入那个狭小的通风管道口深处!一声短促的惨哼隐约传来,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

“威胁清除!” 她报出的信息简洁有力。

“干得好!孤凰!压制火力点!为突击组撕开缺口!” 谭晓琳的命令再次传来。

叶寸心如同一个冰冷高效的杀戮机器,枪口不断喷吐出致命的火焰。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一次精准的击发。一个依托破碎水泥墙的机枪手刚探出头,就被她瞬间锁定,子弹贯穿了代表要害的标识点;一个试图从侧面迂回的敌人被她一枪钉死在原地。她的存在,像一根定海神针,硬生生在混乱的战场中为突击组开辟出一条血路!

终于!在付出了两名队员“阵亡”的代价后,突击组成功炸开了泄压阀检修门!浓烟和火光猛地从门内喷涌而出!

“目标压制!准备突入!” 突击组组长的吼声带着血性。

叶寸心微微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并未完全松懈。她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戒,枪口稳稳指向那扇洞开的、如同巨兽之口的门洞,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垂死反扑。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流进嘴角,带着咸涩和硝烟的苦味。左胸锁骨下那片皮肤,似乎又传来一阵隐隐的灼热感,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炙烤。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猛地从泄压阀检修门内传出!巨大的火球翻滚着冲出门洞,裹挟着浓烟和灼热的气浪,瞬间吞噬了最靠近门口的两名突击队员!冲击波横扫而出,连叶寸心藏身的承重柱都剧烈地震颤了一下,簌簌落下灰尘!

“该死!诡雷!” 通讯频道里瞬间被惊怒的吼声淹没!

浓烟翻滚,火光熊熊。突击组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彻底打乱了阵脚,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混乱中,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猛地从爆炸产生的浓烟边缘、一个极其隐蔽的排水沟出口窜了出来!正是“秃鹫”!他满脸血污,一只手臂无力地耷拉着,显然在刚才的爆炸中也受了伤,但那双眼睛里的凶残和疯狂却燃烧到了极致!他手中端着一把乌兹冲锋枪,不顾一切地朝着侧面一个相对薄弱的火力点方向冲去,试图撕开包围圈!

“孤凰!目标在你九点钟方向!他要跑!” 谭晓琳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她本人正身处靠近那个火力点的位置,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

叶寸心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枪口闪电般甩动!视野中,“秃鹫”狼狈逃窜的背影在瞄准镜中剧烈晃动,雨水和硝烟严重干扰着视线。距离超过三百米,目标在高速移动,环境极端恶劣!

“风速加大!右偏四分之三密位!提前量三!” 叶寸心的大脑在瞬间完成所有计算。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混合着额角渗出的汗水。她的呼吸彻底屏住,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疯狂逃窜的黑影和冰冷的十字线。

“砰——!”

88狙发出最后的怒吼!子弹如同死神的邀请函,撕裂雨幕,精准地钻入“秃鹫”的后心!巨大的动能将他整个人向前掀飞,手中的乌兹冲锋枪脱手甩出老远。他重重地扑倒在泥泞的污水坑里,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身下迅速晕开一片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在雨水的冲刷下,如同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溪。

结束了。

叶寸心缓缓松开扣着扳机的手指,指尖因为长时间的紧绷和冰冷而微微颤抖。肩窝处传来剧烈的酸痛感。她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胸腔里那团燃烧的火焰似乎终于平息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收枪,动作依旧流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雨还在下,冰冷地冲刷着战场上的硝烟和血腥。她站起身,从承重柱的阴影中走出。泥水浸透了她的作战靴,每走一步都发出黏腻的声响。她没有去看“秃鹫”的尸体,目光扫过整个战场。突击组的队员正在确认“伤员”和“阵亡者”,谭晓琳站在靠近泄压阀门的浓烟边缘,正对着通讯器快速汇报着什么,她的背影在雨幕和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

叶寸心走向谭晓琳的方向,准备归队。指尖习惯性地又拂过左胸锁骨下方,那阵灼热感似乎随着任务的终结而消散了,只留下一种空落落的冰冷。她微微蹙眉,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

就在她距离谭晓琳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

一种源于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磨砺出的、如同野兽般的直觉警报,毫无征兆地在她的脊髓深处疯狂炸响!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让她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冰的利刃,穿透迷蒙的雨幕,瞬间锁定了化工厂深处,一栋更高、更破败的车间顶楼!那里,几根锈蚀的钢筋突兀地扭曲着,形成一个天然的、极其隐蔽的观察点!

就在那片扭曲的阴影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在昏暗雨幕中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冷而熟悉的红光,如同毒蛇睁开的眼睛,骤然亮起!

那红点,正稳稳地、死死地钉在浑然不觉、背对着那个方向的谭晓琳的后心位置!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叶寸心的世界瞬间失声。耳畔呼啸的风声、滴答的雨声、队员们嘈杂的呼喊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视野里只剩下那一点猩红的死亡之光,以及谭晓琳毫无防备的、在雨水中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

前世雪山崩塌的轰鸣,雷战身体在她怀中迅速失温的冰冷触感,还有那句浸透鲜血的遗言——“你是我最后一个亲人”……所有被强行压抑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瞬间冲垮了她理智的堤坝!

不!

这一次!绝不能再失去!

身体彻底背叛了大脑的指令!没有任何思考,没有任何权衡!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超越生死的力量在她体内轰然爆发!那不是训练出的战术动作,那是烙印在基因里的、对至亲至爱之人最本能的守护!

“队长!!!”

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啸撕裂了雨幕!叶寸心的身体如同被强弓射出的箭矢,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她整个人朝着谭晓琳猛扑过去!双腿蹬地的力量之大,甚至将脚下的泥水都踏得飞溅起一米多高!

她的眼中,只有那一点索命的红光!

谭晓琳闻声惊愕地回头,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谭晓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自己侧腰,将她整个人猛地撞飞出去!她踉跄着扑倒在泥水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剧痛从撞击处传来,但更让她肝胆俱裂的是那声近在咫尺、令人毛骨悚然的入肉声!

她猛地回头!

叶寸心保持着前扑的姿态,僵立在原地。就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后方。一发足以撕裂重甲的狙击步枪子弹,从她的左后背狠狠贯入,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从前胸锁骨下方、心脏稍上一点的位置,猛地穿透出来!

一个碗口大的血洞,瞬间出现在叶寸心迷彩作战服的左胸位置!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混合着破碎的组织,猛地喷射出来!在冰冷的雨水中,炸开一片触目惊心、带着生命热气的猩红!

巨大的冲击力让叶寸心向前踉跄了一步。她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那个狰狞的创口,鲜血正疯狂地、汩汩地涌出,迅速染红了大片衣襟,又顺着湿透的布料向下流淌,滴落在脚下的泥水里,晕开一朵朵妖异而绝望的红花。

痛?不,感觉不到痛。只有一种身体被瞬间掏空的巨大虚无感,和刺骨的冰冷迅速蔓延全身。世界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谭晓琳那惊骇欲绝、扭曲变形的脸庞在视野里晃动、模糊。

力气如同退潮般迅速从身体里抽离。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软软地向前跪倒,膝盖重重砸在冰冷泥泞的地面上。

视野开始发黑,边缘泛起雪花点。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曳欲灭。在那急速坠入的黑暗深渊前,一个模糊而温暖的身影,带着昆仑山巅的风雪气息,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她逐渐暗淡的意识里。

雷战……

那张刚毅的脸,那双深邃的眼,还有他最后留在她掌心下,微弱却不肯停歇的心跳……

对不起啊……

这次……

换我……

食言了……

沾满污泥和鲜血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丝极淡、极淡的、解脱般的笑意,艰难地浮现在她的嘴角,随即被涌上的鲜血淹没。

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向前缓缓倾倒。沾满泥污的脸颊贴上了冰冷、湿漉漉的地面。雨水混合着血水,在她身下蜿蜒流淌。左胸那个恐怖的血洞,生命的热度正随着每一次微弱的心跳,不可挽回地流逝。

化工厂的雨声,似乎更大了。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大地,也冲刷着这具正在迅速冰冷的躯壳。

血色黄昏,终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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