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总是稍纵即逝,等待着黑夜的降临,而他的欺骗又改如何解释?
织月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望向夕阳,她想着、望着。微风吹起她飘逸的长发,在风中她是那么的美丽。
“在想什么呢?”
织月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的看向远方。
过了一会儿,织月轻轻的说。
“看那片夕阳,多美呀!可再美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被黑夜吞噬,就像彼此间的信任一样,捉摸不透。”
“夕阳不会被黑夜吞噬,而是在等待他它的黎明罢了。”
“织月,我知道你还生气。”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织月冷笑着说。
“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程博笙从怀里拿出了那块白洁的玉佩,轻轻的用他那宽大的手抚摸着。
“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吗?”
“记得,那场灾难我怎么会忘呢?”
“ 十年前营州大乱,我父亲与我母亲视死如归,死守营州当时我和我妹妹程语焉都还小,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我父亲与母亲将我们送到乡下寄养,战火不停,这一走就是五年,在这五年里我们从未见过他们,我以为战乱结束后我和妹妹就能见到他们;可事总归不如意。”
“当时寄养我和我妹妹的是姓李的一家农村夫妇,他曾经是我父亲的属下,后来因为战伤而到乡下去。多年来他们夫妇都没有儿女,在过去寄养的五年里,他对我和妹妹都很好,他们夫妇细心的教导着我们,我本想着等营州大乱之后便可以与我父亲和母亲团聚;但是那场大火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那晚星光璀璨,我父亲的副官偷偷的带着我和妹妹去见我爹和娘,在回去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受伤的男人;他浑身是伤,静靠在一棵大树下。”
“哥,你快看,那儿有个人,浑身是伤,好可怕啊。”
“他是不是死了。”语焉躲在程博笙身后。
“妹妹,别怕,有我在呢。”
“走过去看看。”
此时很安静,那个男人静坐在树下,细听他还喘息着。
“孩子,救救我,我是程老将军的下属。”他喘息的说着。
“哥哥,救救他吧,他好可怜。”语焉拽着程博笙的衣角哀求着。
“那时候我和妹妹的年纪都还小,不懂得人心叵测,看见他满身是伤的躺在那儿,我也于心不忍。”
“那后来呢?”织月望着天空淡淡的说。
“后来啊,我们把他带到寄养我们的那家农户里。”
“李叔和赵姨对我们都很好,他们不以我们是程将军的儿女而有所优待,反而更细心的教导我们。”
“李叔,我们回来了。”程博笙在门外大声喊。
“李叔还是像以前一样出门迎接我们。”
“你们俩怎么现在才回来啊?这人是谁呀?你们怎么把他带到这儿啊?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会暴露你们的身份的。”
“没事的李叔,他说他是我爹的部下,我看他满身是伤的躺在那儿,就把他带了回来。”
“你不是经常教导我们要尊重生命,珍视生命吗?而现在他都要快死了,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李叔皱了皱眉头,无奈的说:“那好吧,来,小心一点,把他扶到屋子里。
“赵姨,急药箱在哪里啊?”程博笙着急的问道。
“来,给”。
程博笙和李叔小心的将他扶到床上,并为他上药。
“有点痛,你忍着点。”
“谢,谢谢你们。”他躺在床上小声的说。
“好了,上好药了,你先躺下休息会,我去给你弄些吃的吧!”
“好,太感谢你了。”
在随后的几天里他一直在那儿养病,而程博笙和语言焉也一直照顾着他。
可在那晚,敌军的炮弹投在了他们所在的村庄里,村民们被突如其来的炮弹所惊醒,他们四处乱窜,顿时村庄一片混乱。
“博笙,语焉,快醒醒别睡了。”赵姨着急的摇醒他们。
“怎么了,赵姨。”还没睡醒的语焉和程博笙揉着眼睛说。
“着火了,快走。”说着她便一手抱起语焉,一手拉着程博笙。
李叔带着那个男人、语焉、程博笙和赵姨大步的向房门跑去。
突然,房门的木柱被烧毀坍塌,狭小的房门只够一个人通过。
“你受着伤,你先走。”李叔对着他说。
那个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快把木柱拿开。”李叔说。
可他看了一眼门,却把门给关上了,而此时屋子里火势正旺。
“你干什么。”
“快把门打开。”程博笙说着便用手不断的试图将门打开。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就不应该救你的。”
“怎么办,哥哥,我害怕。”语焉揉着眼哭着。
赵姨搂着语焉说:“语焉,不怕不怕。
火越来越大,他们都被呛的不停咳嗽。
“快把门打开,我们救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对不起,你们都很善良,要怪就怪你们是程志刚的儿女。”他站在屋子旁听着他们的求救,他不忍心但他也无奈,他默默的看了一会便拖着他那残缺的身体向远方走去。
此时语焉和赵姨相拥而泣,也许她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死了吧!
“看,那儿有扇窗户,快,博笙,你先出去。”
“那你们怎么办。”
“我们也会出去的,你出去后再把语焉带出去。”
“快点没时间了。”李叔说。
那扇窗子很高,程博笙拼命的往上爬,可还是爬不上去,他一外后看是熊熊烈火和亲如家人的养父母以及他的妹妹,他一刻也不敢停留,终于他爬出了。
“来,李叔把手给我。”程博笙将手伸出想要拉住李叔,可他却说。
“先把语焉带出去。”
说着他把语焉抱起,程博笙没有多想,他拼命将手伸下去想要拉住语焉,可刹那间,房顶的木柱烧毀掉下来,;重重的砸在了语焉腿上,她痛苦的哭着:“好痛,哥哥。
可程博笙只能无奈的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此时大火即将要把屋子烧毁殆尽,眼见情况紧急,李叔和赵姨想要将木柱移开,可无论他们怎么用力,木柱也一动不动,而语焉疼的大喊起来,她的脸被火烤的通红。
眼见后面的房屋即将坍塌,李叔拼尽全力用手臂将木柱抱起,火把他的手臂烧的焦红,因为他知道程博笙和语焉是程老将军的儿女,是那个为了大家而顾不上小家的程志刚程老将军。
“啊。”李叔拼尽全力,终于把木柱移开。
最后赵姨将语焉抱起,而程博笙将手伸下去想要拉住语焉的手。
而此时李叔和赵姨也做了最后的准备,他们相视一笑,也许他们这一生的任务已完成。
“语焉,拉住哥哥的手。”
语焉拼命的想要拉住程博笙的手。
终于程博笙拉住了语焉的手。
“拉紧我,语焉。”
可在程博笙即将要把语焉拉出来时,房屋突然坍塌,房屋上的主柱恰好从中间掉落并重重的砸在语焉身上。
“不要,妹妹。”
程博笙眼见希望又一次破灭,他在那儿除了伤心什么也做不了。
“等着我,妹妹。”他紧闭双眼想要跳进火海里,可就在这时救援的人员强行将他带了出去。
“你干什么,跳进去你就没命了。”
“我妹妹,我妹妹还在那儿。”
“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和我家人,求求你们了。”他拽住救援人员的手苦苦哀求。
“来不及了,快走。”
“你们不救我自己救。”程博笙向房屋里跑去,救援人员见状跑过去一把把他拉住。
“你不要命了。”他们大声怒吼程博笙。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他们。”
救援人员强行把程博笙带到了安全地。
到了安全地,他瘫坐在地上,满眼泪水的看向那个即将被烧毀的房屋。
“为什么,为什么?”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拉住语焉了,为什么。”程博笙愤怒的说,他的眼泪滴在草上,似乎草也懂得他的无奈和遗憾,在风中随风低首着。
“这也成了我一辈子的遗憾,就从那以后我的性格开始变得孤僻。”说完他又用那颤抖且冰冷的手擦去了眼边的泪水。
“梦里语焉还是那么的可爱,我每次想去触摸他,可她又不见了,也许她还在怪我吧。”
织月看见程博笙这么难过,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接着程博笙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白洁的玉佩。
“这是语焉过生辰时我送给她的礼物。”他轻轻的抚摸着玉佩。
“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把语焉救出来了,都怪我没用。”
“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织月轻轻的安慰程博笙见他这么伤心,织月鼻子一酸,眼泪也不禁的流了出来
“这就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当初执意要救那个人,妹妹就不会葬身火海,都是我的错,是我弄丢了妹妹,是我弄丢了李叔和赵姨;是我对不起他们。”他愧疚的说着。
“你救他,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不是你。语焉要是看见你这么伤心,她肯定也会很伤心的。”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如果执着于过去,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知道吗?你的眉眼很像语焉,小时候她笑起来也如同你这般灿烂明媚。”程博笙望着织月。
“那以后就让我来代替语焉去爱你吧!让她这些年对你的爱都还给你,今后就让我来替她守护着你。”织月望着程博笙说。
程博笙愣住了,他呆呆的站在那儿,此时此刻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关于我的身份,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你说,我……”
为了不暴露我此次来的目的,我就以学者的身份来到了江州,没想到遇到了你,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种熟悉的亲切感,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只是……
“我明白,你不用说,我都明白。”
“可你都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但我现在明白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人的善心和信任总是多余的,就像那个男人,我和语焉救了他,可他却恩将仇报。我其实不知道信任是什么,我也不敢去信任。有时候我在想我要不要信任一个人。”
“直到今天我永远忘不了那个人,只要他还活着,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他找出来,亲手杀了他,我还要知道是谁派他来的”。
“那你现在想好了吗?”
“可以信任我吗,程先生。”织月呆呆的望着程博笙,满心期待着他的回复。
“以前要是你问我,我肯定不确定,而现在你问我,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我程博笙无条件的信任你。”
“以前不确定,那现在你为什么可以信任我了呢?”
“因为你是段织月,是那个善良、温柔、勇敢的段小姐。”
织月惊呆了他的回复。
“谢谢你这么肯定我,以前我总觉得我是在哥哥和父亲的庇佑下长不大的小孩子,但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长大了。”
程博笙将那块玉佩放到了织月手中。
“以此玉佩证明,以后你就是我程博笙最信任的人了。”
织月看着手中的玉佩,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好,以后我就是你最信任的人了。”
织月拉着程博笙那冰冷且颤抖的手,从包里拿出了那块怀表放到了他的手上。
“你把你最重要的东西给了我,那我也把我最重要的东西给你。你把我当成你最信任的人,那以后你就是我信任的人了。”
程博笙看着织月,她的一番话像光一般照进了他的心里,也温暖了他的心窝。
陈博笙缓缓的用他的手抚摸着织月的脸颊,他深情的看着织月,而此时志月似乎感到了他手的冰凉和颤抖,于是织月握住他的手拥抱着他,在程博笙耳边小心的说。
“以后就让我来温暖你吧,让我来做你的太阳吧!”
程博笙没有说任何话,而是紧紧的抱着织月,也许这就是他最好的回复吧!
织月紧紧的握住程博笙的双手,他们眼望着彼此,也许此时夕阳的余晖也没有他们美好吧!
“以后我再也不会惧怕黑暗了,因为我拥有了太阳。”
织月欣慰的笑了起来,她指了天边的夕阳。
“看,夕阳落山了,它们落下了只是为了等待明天的黎明和太阳,就像我们。”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
在转身走之时,程博笙低下头主动牵起了织月的手,而此刻的织月还愣在原地。
“走吧,我的太阳。”
织月微微笑着,黑夜前的最后一抹余晖穿过他们的手心,夕阳下他们的背景渐渐远去。
也许此刻彼此之间已有了爱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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